“菲娜,你妈妈真好。”萧雨开口说。
“那是自然,我妈妈是这世上最好的妈妈。自从爸爸被带走后,妈妈就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后来眼看哥哥长大了能帮妈妈分担家里的事情了,但哥哥也被抓走了,也去修神坛跟巨像去了。眼看我也要长大了,女孩子应该不会也被抓去做苦役吧!”菲娜说到这里,眼神中有种落寞。
“菲娜不会去的,并且我相信你的爸爸跟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萧雨安慰着菲娜,他此刻却捕获到了以前未知的信息,除了巨石像还有个神坛。
“爸爸什么样,我早就记不得了,但妈妈说爸爸是村里最好的人……而哥哥也被抓去快5年了……我想哥哥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也应该认不出来了吧!”菲娜望着萧雨,“我觉得哥哥也应当像你一样的高大威武吧!”
“高大威武?”萧雨嘴里默念着。他有些想笑,他活到现在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
“萧雨哥哥,你妈妈好吗?”菲娜又望向了萧雨,乌黑的眼睛扑扇扑扇地看着萧雨。
萧雨此刻思绪翻涌着,那半年的非人生活,每天都在皮鞭与死亡威胁之中度过,让萧雨无暇他顾,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家,还有爸爸妈妈。而此刻那份危机感已然消散,让他心中那深藏已久的记忆再次绽放。他嘴里默念着:“妈妈……”
菲娜一直盯着他看。萧雨看看菲娜,惨惨一笑,又望向壁炉中燃烧的柴火,回忆着说道:“我好久没见过我的妈妈了,她不在这里,她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叫地球的地方。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都是工薪族,拼命挣钱维持着家庭的生计。后来我大学毕业了也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我就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挣钱,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事业上了,其次就是馨儿身上了,但对父母的关照却变得很少。明明自己有时间,却都用在不想干的人不想干的事身上了。总拿各种理由欺骗自己,总用没时间来搪塞自己,很少与父母联系……而每次与身在远方的妈妈通电话时,总感觉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常常会发脾气……但妈妈总是说能理解我,说完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她总是一遍遍的叮嘱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天凉了别忘了加衣,天热了别忘了减衣,她从来没有对我抱怨,从来都对我只报喜不报忧……而我对她做得远远没有她对我做得多……我失踪这半年来她一定很担心我,或者正在满世界的找我……我觉得我根本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我爸爸……”
萧雨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菲娜依旧望着萧雨,萧雨的话她大概是听不明白的吧!但那种感情流露确实那样的真真切切,她伸出手指头蘸了一下萧雨脸颊上的泪滴,放进自己嘴里。
“是咸咸的…”菲娜的眼睛弯成了月亮,“还有点苦……你妈妈会知道你是爱她的,因为我品尝出了爱的味道。”
就在这时,菲娜妈妈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张罗着萧雨跟菲娜一起过来吃饭。然后转身去了菲娜哥哥的房间,那是要为萧雨过夜做准备。
火焰的暖色映衬,让屋内的一切都是那样安宁惬意,萧雨不觉得心都要醉掉了。餐桌上的各类饭菜虽然简单但都很美味,萧雨不知道自己吃掉了多少东西,最后实在是撑得吃不下了,这才发现菲娜的妈妈已经回来了,母女两人正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在笑。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一个粗旷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芬德老爹,芬德老爹……”
菲娜与妈妈互看了一眼,菲娜显得有些紧张,但她的妈妈却很淡定。
中年妇人对菲娜说:“菲娜,你带客人回房间休息,我去看看……”
菲娜有些焦急:“妈妈,咱家没有男劳力了,他们不会是要让爷爷也去……”
中年妇人笑着说:“傻孩子,那是你奥利大叔,你怎么连他的声音也听出不来了。”
菲娜的脸庞掠过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她对萧雨调皮地笑着说:“经常有人来家里找爷爷的,只是今天有点晚,那都是大人们的事情。我带你去我哥哥的房间吧!”
萧雨虽然对如此晚的叫门也感到奇怪,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又听到菲娜的解释,也不好违背主人家的意愿。就跟随菲娜去了菲娜哥哥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菲娜就对萧雨说起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叫隆奇,是个很快乐阳光的男孩子,别人都说他长着像父亲,脸上很早就有络腮胡的痕迹,他跟家里其他人一样,喜欢帮助别人,有时候自己家地里的作物还没来得及收割,就先到更需要帮助的人家去帮忙了,村里的人都说他的做法很像他们早已被带走的父亲。而在5年前,这里的领主又来挑选劳力,隆奇就那样被带走了,那年他还没满18岁,之后跟父亲一样,再没有音讯。
菲娜说完,眼中的泪珠就在框上打着转儿。
萧雨想去安慰些什么,但他尚未开口,屋外就传来了一阵粗旷的声音:“你们这群胆小鬼!活该你们的孩子们都回不来了!”
萧雨惊奇的望着菲娜,菲娜的表情也有些惊讶,他也不知道该对萧雨说些什么。
萧雨将耳朵竖起,仔细的听着,感觉隐约中很是吵闹,就像自习课大家都在低声私语一般。
“菲娜,是不是今晚有人在你家开会?”萧雨问。
菲娜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说:“是聚会,每当村里可能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总是想找爷爷商量……”
“菲娜,如果大家是不满芳国的暴政才开会的话,请让我也去参加,好吗?”萧雨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
“菲娜!”这时门外有人在喊,这是菲娜妈妈的声音,她并没有进屋,她接着说:“客人既然要参加,请客人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