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我了?我是石头!”见小草紧抿着嘴唇,石头知道自己这话说过火了,忙往回找补,“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就是想·······。”
“滚开,我说你认错人了,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小草恼羞成怒,气得手指头捏得咯嘣作响,他不想听石头废话上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并不轻,一般人受不住,可石头生生受了,连神色都没变。
见自己这一掌好似打在了棉花上,小草气得加大了手里的力道。
石头显然不愿与他动手,又不想放他走,你来我往间将他引到了酒楼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当然也不算引,小草的手腕被扣住了,不得不跟过去。
石头死皮赖脸缠着小草,小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出了酒楼,心下便立马想到了什么,反手扣住石头的手腕用力一旋,同时另一只手一把勒住石头的脖颈将其狠狠抵在墙角:“你是故意的,刚刚进去的人你认识对不对,他是谁?”
石头没接这茬,答非所问:“你承认你是傻子了?”
“放你娘的臭屁,你才是傻子。”小草发现这男人纯粹是来找死的,遂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才逼得石头不得不出手。
石头倏的扣住脖颈处小草的手腕有力往下一压,小草吃痛不得不松手,但他的脚没闲着,一个扫堂腿在石头避开几步后飞身连踹两脚,踹得石头往后退了一大步,疼得龇牙咧嘴。
小草高兴不起来,一面扭着被捏疼的手腕,一面虎视眈眈盯着石头,想从石头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结果男人一脸好脾气的模样让他很是无语。他想不明白曾几何时像石头这样的人都变得如此狡猾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再不似从前模样。
其实小草错了,石头还是原来的石头,只是他在他的眼里同别人不一样,可以无理取闹,可以大打出手。至于为什么?连石头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草不想再耗下去,可想走又走不了,眼看两人不狠狠打一架左右散不了也就不挣扎了,拳头一捏正想给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来一顿胖揍,结果被匆匆赶来的巴山给拦下。
“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伤了和气。来来来小兄弟,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一起喝一杯如何?”
巴山是苏浩身边的贴身侍卫,长得人高马大,小草认得,但这和事佬显然瞅准了时机,小草心知肚明,所以没答腔,冷冷看了石头一眼后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他想要找的人已经不在酒楼里了。
小草走后,巴山和石头对看一眼,两人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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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厢房内,羽晕乎乎地闭着眼睛,还没有从刚才苏浩的用力一握中回过神来,他能感觉留在手心的触感,带着一丝仿佛被火舔后的滚烫久久不散。
“哪里受伤了吗?”回屋后苏浩发现羽的脸色不对,额头上大颗大颗滚落的汗珠在惨白的脸上如珍珠般颗粒分明,遂反应过来,忙扒开羽的衣服寻找伤处,“到底伤哪儿了?为什么不早说?你就非得要这样对付我吗?”
苏浩的咆哮震耳欲聋,羽的沉默同样令人窒息,阿力有苦难言。他自觉插不上手,也羡慕被打发去酒楼的巴山和石头可以眼不见为净。
“还不去烧水。”苏浩冷厉的眼神看向阿力,阿力吓得一溜烟跑了,再不敢在屋里待下去。
羽知道自己中毒了,从背脊泛起的锥心之痛让他只能咬紧牙关才能控制住不呻吟出声。可神经质的苏浩却扯着他的衣服,更是加剧了身上的痛楚。
毒针就在背上,苏浩三番两次错过,掀完前面又掀后面,东看一下西看一下仿佛什么都看在眼里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进去,跟丢了魂似的,原因是羽身上太多不曾见过的密密麻麻的伤疤惊到他了。尤其胸口处烙铁留下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
扭曲的皮肉揪成一簇,在雪白的肌肤上宛如刻上去的一般,虽谈不上狰狞却甚是突兀,宛如一朵扭曲的丑陋之花。
苏浩和羽小时候常一起沐浴,长大些也常赤膊练拳,苏浩曾取笑羽的皮肤细腻的如同女子,可如今这身体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
是谁?是谁对羽用这样残酷的刑罚?是烈虢吗?苏浩气得浑身发抖。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赤魂对他说的话。
“少主很可怜也很勇敢,哪怕被堂主折磨多年依然心思纯良。他始终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不愿伤害无辜之人。他甚至扛住了烈火堂里最毒辣的“易容易形”之毒。这两种毒迄今为止无人能扛住,唯有他。我甚至没听到过他喊一声疼,流一滴泪,在柳城的客栈里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我们不知道当时的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只知道打开房门时发现屋内角落里有一把带血的锁链,而他的手腕脚腕早已血肉模糊,那场面连青邪见了都不禁落泪,其他人更是久久无法释怀······。”
苏浩想起这些话就心痛难忍,于是不由自主地将颤抖的手伸了过去,但被羽制止了。
羽的手又冰又湿宛如滴水的冰快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搭在苏浩的手背上,制止了他的触碰。
苏浩终于冷静下来,他没敢问疤痕的由来,哑着声音道:“告诉我伤在哪儿,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在······。”羽刚一张嘴,一阵腥甜从胃里翻涌而上,在苏浩刚来得及伸手时喷涌而出。
血,黑红黑红的,就吐在苏浩的手里,宛如打翻的墨汁。苏浩惊住了。
“阿力,快去找教父·······。”苏浩心慌意乱,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又再次被制止。
“无需叫教父,这点毒我扛得住。”这口血羽已经忍了很久了,吐出来之后人舒服了许多。
“谁让你扛啦?你个混蛋。”苏浩一听这话急了,声音大的几乎震破羽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