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乙得意地说:“跳舞的最高境界是没有舞步。什么三步四步,搂住了慢慢晃就是。”小贾说:“柏老板,你狠!跳舞不比做菜差。”
柏乙还想说什么,看到了媛凤,她拿出了放在什么地方的暖水瓶在给那个小伙的茶杯里添水,那个小伙和她有说有笑,柏乙看到心里有点堵,气不平地对小贾说:“你就不能和我再靠近点?”小贾稍靠近些他,他不满意,往怀里拉小贾,小贾推着他,要保持距离。无奈,他说再加一个钟,小贾马上贴近了他。到媛凤面前时,他说再加一个钟,小贾的反应真是快,抱紧他,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媛凤马上看到了这一幕,她惊呆了,本来是拿起小伙喝的茶杯想喝一口的,送到嘴边上却停在那里不动了。
柏乙转过身去当作没有看到她,翩翩然跳过去,再欣欣然跳过来。
小贾在柏乙耳边说:“媛凤将茶杯重重地搁下了……媛凤气呼呼地一直盯着呢……媛凤甩了那个男的一下,看起来不愿和他跳舞……”
跳了几支舞以后柏乙就离开了,他知道掌握尺度。小贾没有走,是他故意留下的。戏还没有唱完。
果不其然,他前脚离开,媛凤就找上了小贾,情况一五一十的他马上就知道了。媛凤对小贾说,那么个糟老头子也抱着跳,浑身的油味、馊汗味,就不怕熏死?小贾对媛凤说,她喜欢,非常喜欢,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柏乙关照过小贾,千万不要和媛凤有大的冲突,不可以骂她,小贾说她都做到了。
这天媛凤没有到店里来,柏乙知道气到她了,但他只快活了大半天,到傍晚时便心事重重,想着回家见到媛凤是一个什么后果。
他决定回家情况要是不好的话就摔样东西,和媛凤吵架他只要摔东西,媛凤就会马上收声。摔什么呢?就摔那只她提到体育馆去的暖水瓶,不值钱还有警醒的作用。
晚上店里打烊后柏乙回到家,进门打开客厅里的灯,见媛凤果真闷坐在沙发里。他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习以为常,嘴里“哼”了两声早上体育馆放过的舞曲。
媛凤细声细语地说:“蝶园广场那里有跳舞的夜场,你没有去跳啊?”
柏乙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没有那么闲,今天饭店忙着呢,做了几个散台……”
媛凤的声音大了起来:“今早,造影响是不是?找个狐狸精到我面前来显本事,贴那么紧,要不要脸啊?”
柏乙哼一声:“这是我和你一起不要脸,一起跳,将这个家跳散了。”
“你不要脸怎么又拉上我了?你不要脸我可是有证据的。”媛凤说着拍了拍桌上的手机,“我马上就发到儿子的手机上,让他评判一下是非。”
柏乙心里想,不好,没有一点她的证据,倒被她倒打一耙。她要告诉儿子这是点他的麻经,他还是要硬下去:“你敢,儿子上大学也还是个学生,你敢打扰他……我这是你做初一,我才做了十五。”
“我怎么做初一的?你说呀……”媛凤质问他。柏乙一下子觉得没有什么可说了,他做出很气愤的样子四下里寻东西。
“是不是要摔那个暖水瓶?”媛凤鄙夷地说,“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出,我寄存在体育馆了。你明天到那里去摔。”柏乙马上蔫了,一声不吭。待了一会儿跑自己的房间里去抽烟。
媛凤冷了他一会儿,推开门站到他面前说:“什么玩意,动不动就摔东西。”柏乙不再吭声,媛凤也就收场,拉他出去。
她拉他出去做足疗,居然买回来一只泡脚的木桶,打开一袋泡脚的药料倒了进去。
“我交代你,你以后不许到外面去泡脚,跳舞从今往后也必须伺候我去跳,我的国标已经练得很好了。”
柏乙不理会她,泡上脚以后眯上眼,当媛凤的话是耳边风。他搞不明白,怎么就一下子被动了,制约她不成,倒被她套住了。
“你明天早上就和我一起去体育馆,以后风雨无阻。要不你就要告诉我,那个和你跳舞的女人是谁?”
“那个和我跳舞的我不认识,体育馆里那么多人,谁能够每个人都认识?要我从今往后天天和你去跳舞,更是不可能!我早上要买菜呢,明天我就要起大早,溥老订了饭,还要野生的清蒸甲鱼……”
“呸,他就是只老甲鱼,还不赶紧躺老干部病房去,早死早好,害我们开这么一个倒霉饭店,饿不死,胀不昏,手脚都被他捆住了。”
柏乙一听媛凤骂溥老,眼睛睁大了。媛凤说:“看什么,不能骂啊,我以后天天骂。你这个月月亏的饭店开着干什么?”
柏乙说:“继续,继续,继续骂!”
在他的记忆里媛凤从来没有说过溥老一句坏话,更不用说骂了。她很欣赏溥老,以往看到溥老连眼睛都会马上亮起来。有这么一阵子他都怀疑过她和溥老有点不明不白。
媛凤不骂了,她问柏乙:“你说我们这一出是不是闲出来的,没事找事,找茬斗是不是?”
2
柏乙对溥老感情很复杂,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在媛凤去跳舞前就出去买菜,他要依溥老的交代到高邮湖边上买湖里捕的野生鱼虾,也算溥老有口福,他买到了一斤多十来厘米长的银鱼和一只近二斤的野生甲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