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冬寒初露。
余洛初的大学生活逐渐步入稳定的轨道,而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也像悄无声息蔓延的藤蔓,在她心底潜滋暗长。
她发现自己等待手机提示音的时间变多了。
每当那个特殊的属于谢砚白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她的心跳总会漏跳半拍,然后一种细微的雀跃的情绪会迅速漾开,让她忍不住立刻点开查看。
他分享的链接,她会认真看完,甚至偷偷去搜索相关的更多信息,只为了在他偶尔问起“看了吗?觉得怎么样?”时,能多说几句自己的看法,而不是简单的“挺好的”。
他请教的专业问题,她会翻遍资料,力求回答得准确详尽,甚至会因为他一句[嗯,明白了]或者[谢了]而暗自开心许久,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嘉奖。
他偶尔提及工作室接了个有意思的单子,或者遇到了难搞的客人,她会心里跟着他的描述起伏,想多问几句,又怕显得过于好奇,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复一句:[哥哥辛苦了。]
这种期待和欣喜,来得自然而然,却又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她将其归因于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兄妹和睦的珍惜,是的,一定是这样,她只是太高兴哥哥终于不再对她冷冰冰的了。
谢砚白来看她的次数并不多,通常是以林华捎东西或者他来附近办事为借口,但每一次他来之前,余洛初都会变得有些不同。
她会提前打扫房间,把散落的书整理好,甚至会犹豫要不要换一套更得体的家居服,她开始留意冰箱里的存货,计算着他来的时间,琢磨着是泡茶还是冲咖啡,或者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吃的。
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给谢砚白做饭?这似乎远远超出了普通兄妹甚至合租室友的界限。
但念头一旦生根,就难以拔除。
终于,在一次他说周末下午会过来送林华托带的家乡特产时,余洛初鬼使神差地提前去了菜市场。
她买了简单的食材,心里七上八下,反复练习着等他问起时该如何自然地解释:“我正好自己也饿了,就多做了点……”
那天,谢砚白敲门进来时,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食物香气,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余洛初强装镇定,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语气尽量随意:“我……我刚煮了点面,哥哥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
“还没。”
他打断她,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扫过,最后落在厨房灶台上还冒着热气的锅上,眼神深邃了一瞬,“麻烦吗?”
“不麻烦不麻烦!”余洛初连忙摆手,心跳快得厉害,“就是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那顿饭吃得很安静。
谢砚白吃得很快,但吃得很干净,他没有评价味道,只是在吃完后,沉默地帮她收拾了碗筷,拿到狭窄的水槽前清洗。
余洛初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线条,看着他熟练冲洗碗筷的动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胀鼓鼓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他似乎,并不讨厌。
甚至……下次他再来时,是不是可以试试别的菜?
这个想法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真正让她方寸大乱的,是另一件事。
初冬的第一场流感来势汹汹,余洛初不幸中招,烧得昏昏沉沉,请了假在出租屋里躺着,她没告诉林华,怕她担心,只自己在药店买了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