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此之前,就有学生注意到了宋良朝。
准确来说是被他的脸吸引了。
邱永铎一把抱住宋良朝,他与宋良朝差不多的身高,身材却更魁梧些,几乎能把宋良朝整个人都遮挡住。
宋良朝笑着伸手去拍邱永铎的背,两人分开时,他眼尾泪痣莹莹发亮:“好久不见啊铎哥。”
邱永铎乐着在宋良朝肩膀上锤了一下:“你小子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
宋良朝冲着路尧所在的方向抬高下巴:“受人之邀。”
路尧与邱永铎对视,微笑:“他说的对。”
原本安静的班,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声音越来越压不住。
邱永铎回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干啥呢一个个的都这么激动,天天看着铎哥我这张帅脸还没习惯啊,瞧你们没出息的样!”
他这话实在自恋,班里学生跟他关系不错,也不怕他。
“铎哥你帅是没错,但看的时间久了我们也审美疲劳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扬声喊道,她还冲着宋良朝的方向眨下眼:“偶尔还是需要一些新鲜面孔哒!”
十六七岁,正是勇敢无畏的年纪。
有个大胆的起头之后,其他人也不在遮掩,纷纷将视线投到宋良朝身上。
这群学生的目光虽然好奇但都是善意的,他习惯了被人注视,又加之她们是自己学生的这种心态,宋良朝无所谓的任由着他们看。
邱永铎:“好一个喜新厌旧!晓筠照你这样说,用不了多久咱们这色彩老师也就不行了啊。”
“啊?色彩老师?铎哥身边的帅哥是我们的新色彩老师吗?”张晓筠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邱永铎声音不小,他话音落地,不止是那个叫张晓筠的女孩,其他人眼神也都亮晶晶的盯着邱永铎看,急于求证。
“对啊你们新色彩老师。”邱永铎看着宋良朝问:“进来看看?”
宋良朝点头,跟在邱永铎身后进班。
“别看了赶紧都好好画,也让你们宋老师看看你们的实力!”邱永铎看还有学生在不停的扭头。
宋良朝掀起眼睑,目光径直投到靠窗角落的并排三个画架那里。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空的画架,画板上贴一张勉强算画完了的素描静物组合,桌面上摆着各种的炭笔头橡皮块,还有半瓶可乐,但主人不在。
短发女孩侧对着他,尾指蹭在画面上,手里握着只揉擦笔,看样子是在调整画面。
宋良朝微微眯眼看了下她的画面,接着他视线平移朝左转。
另外一个男生则是完全背对着他的。
他个子应该是挺高的,后背半弓着,窝在黑色的月亮椅里,戴着银色头戴式耳机,被牛仔工装裤包裹着的两条长腿叉开在画架两侧,左膝上搭着的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只炭笔自然垂落,削瘦修长,净白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脉络。
很漂亮很有张力的一只手,让宋良朝想到了意大利雕塑家贝尼尼的一幅作品——被劫持的普洛塞庇娜。
但与博尔盖塞美术馆里古老永恒的神性不同,这只手带着温度。
他视线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身旁原本与学生说笑的邱永铎察觉到,去看宋良朝。
只见宋良朝走到那男生身后停下来,男生窝在月亮椅里没动,宋良朝扫了一眼他的画面。
“退远看看,后面的虚一点,现在画面整体还是有些跳。”
邱永铎挑眉,他走过去眯眼看了下男生的画面:“确实是有点跳了,陈与霄你用橡皮给画面稍微蹭一下。”
被喊到名字的男生虽然戴着耳机,但却好像听清了身后男人和素描老师两人指出的画面问题。夹着炭笔的手停顿住,他偏过头,眼尾下压。而随着他的动作,右耳垂的那枚黑曜石耳钉也如主人一般,刺出不易近人的疏冷。
早在刚才宋良朝就一眼认出了他,毕竟一楼大厅的易拉宝上还贴着他的证件照。
陈与霄。
宋良朝舌尖滚了滚,他勾唇:“走吧咱们外面聊。”
“行啊,让他们好好画画。”邱永铎说。
路尧没进来,他趁着两人聊天的功夫去其他班转了一圈,刚好回来的时候见宋良朝出来,问:“怎么了?”
“在班里待着聊天影响他们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