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持却勾唇笑了笑,眉色之间自信飞扬,“我棋艺可是很好的。”母妃的眼中从来就只有哥哥,对她基本上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所有她从小基本上都是在父皇身边长大的,每天有空的时候父皇就会教她下棋。
久而久之,她的棋艺也是越来越好。
莯流唇角微微一弯,神色有一闪而逝的柔和。
两人持子,在进行到第三局莯流依旧没有赢够九子的时候,风清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狭昵地望着拈着白玉棋子正在思索的某人,缓缓开口,“看来莯流的棋艺是当真不好。”
莯流白皙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终于在第四局的时候,莯流才凑够了九颗棋子。
“问吧!”风清持双腿交叠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莯流思索了片刻,最后对着风清持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
风清持微微一愣。
莯流少见地笑了笑,“阁主,我不问了!”有太多事情想问了,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未必需要知道结果。
“真的不问了?机会可是就只有这一次?”
莯流继续摇头。
“那好吧,不过你毕竟赢了九子,就这样吧,以后我允许你对我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将手中的棋子抛到棋盒之中,缓缓开口。
莯流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
许久,才缓缓开口,“阁主,我只是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从下夙那种最肮脏的地方买回来的。
风清持挑了挑眉梢,神色之间有些意外,却也是定定地开口,“莯流,你在自卑!”
莯流没有说话。即使在其他人面前他可以冷傲,可是盛气凌人,可是每次在她的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很肮脏,连站在她身边都不配。
风清持眸子深了几分,认真地看着莯流,“莯流,我从未将你当成是下人!”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行云止水是我的家,你,苍梧和湖蓝,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莯流看着风清持,并没有说话。
“莯流,谁都有过去,我们没必要一直揪着自己的过去不放手。”说完这句话之后,风清持忽然发现似乎有些熟悉,然后想起来类似的话她曾经对时七说过。
将目光移到莯流身上,风清持再次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的性命!”说道最后,语气都有些低沉。
永远无法否认,蓝钰一家,皆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她也永远无法忘记蓝钰的爷爷跪在她面前卑微祈求,只愿她能救蓝钰一命。
纵然再说不欠其他人,蓝家上下几百余口的人命,却都是活生生地葬在了她的手中。
她欠了蓝家,欠了蓝钰,即使是用鲜血,也无法偿还!
“对不起。”就在风清持思绪有些纷飞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莯流低低的声音。
风清持淡淡地笑了笑,“没事。”这些歉疚,这些负罪,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阁主,要不要下去走走?”这是莯流第一次在风清持面前提议去做些什么。
“也好。”看一看在五皇兄管辖之下的沧州如何。
然后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客栈。
沧州虽然是边境最开始的一道屏障,但是近十年来基本上没有战乱,即使是真的打仗也只是在城外,从来没有波及过城内百姓,所以沧州城内一片繁华富庶。
“街上好像没有多少人!”看着有些清冷的街道,风清持缓缓开口。
莯流也看了一眼四周,淡淡开口,“比起上午好像确实清冷了一些。”明明上午都挺热闹的。
“这位大叔,你知道这街上的人都去哪里了吗?”有礼貌地拦住迎面过来的挑着担子的大叔,莯流缓缓问。
大叔看了两人一眼,黝黑地脸咧出一丝憨厚的笑,“两位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今天将军在月沉阁议事,西街花大婶家的姑娘又要去当众表白了!”
风清持和莯流皆是一愣,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这些人都是为了看人表白去了?!
大叔“嘿嘿”地笑了两声,八卦地开口,“你们都不知道,花大婶家的姑娘都已经二十有八了,容貌不俗,在沧州也算是一个美人,当初求亲的人可以说是踏破了花家的门槛,但是对方愣是一个没看上,直到十二年前第一次看见将军,就决定此生非他不嫁,但是追了这么多年,将军还是无动于衷。”
“之所以这么多人去看,都是想去凑热闹,看笑话。毕竟当年是沧州美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嫁出去,大家都想去看看当年沧州美人是如何被拒绝的。”
说完之后大叔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花家姑娘也是个可怜人,那位梓将军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可惜了那么一个美人!”
“那位将军姓梓?”风清持的眼眸深了几分。
“对啊,姓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两人,“两位小哥,我还要趁着人多多买些红薯,先走了!”
风清持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眸子微微一沉。离了帝都,他们都不会用皇姓,而是用与之谐音的梓。
“莯流,我们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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