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终是不忍，将秦淼淼扶起，拥入自己的怀中。方才他真的是吓坏了，就像那日看着秦淼淼虚弱不堪地倒在大火之中，一向爱面子又大脾气的她竟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他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凡人才会有的恐惧。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可是不久前，他竟又让秦淼淼陷入险境之中。

他紧紧地抱着秦淼淼，双手中的力道愈来愈重，像是要将怀中的女子揉入自己的体内一般。他很害怕，但他知道淼淼比他还要害怕。

他轻轻地拍着秦淼淼的背，极尽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会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不要怕，九尾狐不会伤害你的初夏，任何人都有可能会伤害她，但九尾狐不会！”白泽的声音低沉，却十分轻柔，像是落在平静湖面上的一片羽毛，轻轻飘落，轻轻漂浮。

秦淼淼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白泽：“难道……那只狐狸以为是我们在伤害初夏？九尾狐……你刚才说什么，他是九尾狐？”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圆溜溜的一双杏眸盯着白泽，像是一个等待老师解答问题的小学生。

“对，如果我没有看错，带走初夏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而是一只至少活了一万年的九尾狐。”

“九尾狐？”秦淼淼回忆了方才的画面，心里的疑惑又多了几分，“可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九尾狐不是有九条尾巴吗？刚才那只大狐狸就只有一条尾巴！”

“或许，初夏的反常和那只九尾狐有关！”白泽看向九尾狐离开的那个方向，深眸半眯，若有所思。

“嘶……”秦淼淼突然闷哼了一声，她拉起衣袖，手臂上挂着三道狰狞可怖的兽爪划痕。经过白泽的灵力治疗，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那钻心的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呻吟。

白泽轻柔地捧着她的手臂，俊脸之上写满了担忧。他正准备用自己的灵力替秦淼淼医治，却被淼淼拒绝了。

“今晚的事太过不可思议，我估计明天初夏一定又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个伤口留着便是证据，虽然知道那条只有一条尾巴的九尾狐不会做出伤害初夏的事情，但我还是不放心。”秦淼淼慢慢地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回想起方才初夏没头没尾的话，心里的疑惑加剧。

“白大仙，公玉琼媚是认识钟离长思的，是吗？”

“嗯！”白泽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白泽双眸半垂，并未看秦淼淼，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他再次点头，没有否认。

“钟离长思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你和她的感情……一定非常刻骨铭心。”秦淼淼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想要亲口听一遍？这不是犯贱吗？

“我过了太久没有心的生活，什么是刻骨铭心，连我也不知晓。我只知道，是她让我有了一份成了人的执念，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白泽的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感情涟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也许正如他所说，那些古老的故事在他成为神以后便仅仅成了一个“故事”，可是以后呢？当白大仙真正找回了七情六欲，懂得了如何去爱别人，可是曾经的爱人早已化为尘土，他又该怎么办？

明明心里深处有了一个深深爱着的人，却又要和她“谈恋爱”？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说的吗？秦淼淼回忆起下午在新家时白大仙对她说的那句话，心里又酸又苦。她冷冷地自嘲着，自己居然还当真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秦淼淼有些不悦地嘟囔着。

“因为你就是钟离长思，钟离长思就是你！”

“我是秦淼淼，不是什么钟离长思！你说的那什么钟离长思早就已经过世了！”秦淼淼怒了，近乎发泄般地吼着。可在歇斯底里之后，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惊呆了，她为什么要这样生气？她为什么会这样在乎？

白泽也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秦淼淼，默不作声。

秦淼淼随意地将自己的额头的头发捋向脑后，她深吐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你是因为我是钟离长思的转世才找到的我，但是现在的我，就只是秦淼淼，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更不希望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我希望你能想好这点再来接触我。”秦淼淼推开白泽的怀抱，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