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链看了一眼岳元卿,一看就是一宿没睡,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憔悴了几分,他思索一会把岳元卿拉出门外去说有要事相告。岳元卿眉头一皱侧目看向床上躺着的祁悦然后转身跟苏链出去了。
苏链把一路上他与松罗大师的推测说给了岳元卿听,岳元卿听完眉头紧皱……
“原来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岳元卿喃喃自语正在思索些什么,那边松罗大师已经诊治完毕在唤他进去了。
岳元卿着急忙慌的进来差点摔倒“松罗大师,如何?阿月他怎么样了?
松罗大师没有着急回话,他捋捋胡子叹息一声道“世子殿下,一路上苏链都同我说了,阿月的身份我们暂且不去讨论,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岳元卿听到油尽灯枯这四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松罗大师又接着说“此症状比当年更为严重,而且,如今他体内有慢性毒药,那药物老朽未能查明,但好像是起到某种压制作用……
“大师……”岳元卿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跪下来“求您,求您再救他一次,您救救他……”
“您快起身!”松罗大师拉起岳元卿“老朽既然来了就一定是会救他的,只是这回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当年可以治愈是尚且年幼恢复的快,如今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很多药性猛烈的药都用不了了,他撑不住,老朽会尽快落实治疗方案的,您不必担心。”
岳元卿悬着的心一点点落下,他不停的给松罗大师道谢,心想这次,再也不能放他的阿月走了。
松罗大师的动作很快,当天就安排好所有的治疗方案开好所有药方,岳元卿亲自煎药喂药,一直在房里守着,一到时辰就开始煎药然后喂药,有任何异动就立刻喊来松罗大师,就是这样熬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早晨坚持不住两眼一黑向床边倒去。
苏链一进屋就吓得半死,赶紧上前查看,一看是累晕了也是满脸无奈,撇撇嘴抱怨的说“人家还没醒倒是把自己累晕了。唉,这回可苦了我了”
岳元卿被苏链扶到一旁的软榻上歇息,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他和阿月的点点滴滴,一开始他们开心的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直到他与他道别,再到后来,他看到他的尸体……岳元卿一下子惊醒,猛的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坐着一点点喘匀气,隐隐约约听见低喃声,他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祁悦,祁悦轻声呻吟着,似乎在梦魇。
岳元卿感觉翻身下床凑到他更前去,目光刚落到祁悦的脸上,祁悦猛的睁开双眼,二人四目相对,祁悦满脸薄汗,脸色潮红嘴唇上有了前几日不曾有过淡淡血色,他轻声喘息着,眼神一点点聚焦变得清明起来。
“阿……月”岳元卿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又激动的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祁悦不语,他轻叹一声想要坐起身来,岳元卿连忙上前扶他靠在软枕上。
“多谢世子殿下救命之恩”祁悦双手抱拳行礼,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你说什么?”岳元卿不解“你为何称呼我世子殿下。”
祁悦抬眸面色平静看不出神情“大邺质子祁悦不敢逾矩。”
“阿月!”岳元卿又唤了一声,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所以他又叫了一遍。
祁悦淡淡的与他对视“世子殿下,我是祁悦,不知殿下所唤的阿月是谁。
“你……”岳元卿有些恼怒,他受不了对他面无表情的阿月“你明明就是阿月,为什么不承认。”
“再下不是,在下是大邺十七皇子祁悦,赏心悦目的悦。”祁悦再次重复。
“……好一个祁悦,好一个不知。”岳元卿苦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说的。”
祁悦没有再回答,岳元卿自顾自的掏出两枚玉佩“你看啊,这是你我的信物,你怎么可能不是阿月,你为什么不承认!”
祁悦看到两枚玉佩明显脸色一变,接着捂住胸口开始咳嗽起来。
岳元卿慌了,感忙上前扶住给他顺气“你没事吧,你……阿月,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阿月……”岳元卿语气难掩失落。
怀里的祁悦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淡漠的语气“世子殿下,在下是祁悦,并不是您说的阿月。”
“你……”岳元卿刚想接着说点什么,怀里的人又咳嗽起来,比刚刚更剧烈的咳嗽听的岳元卿心里一颤一颤的,他赶忙让人请松罗大师来,祁悦捂住胸口身体不自觉的发抖,脸色一下惨白如纸,目光再次落到岳元卿拿过来的两块玉佩上,又努力清醒睁开眼看了一眼岳元卿,随着一声咳嗽声他呕出一口血接着两眼一黑头向后仰去,岳元卿惊慌的接住他抱在怀里,轻轻只能摇晃着怀里的人,不断重复呼唤他的名字。
他此刻心中后怕,什么都不敢想,只能紧抱着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都叫着他的名字。松罗大师进来后,他赶紧把人放回床上。
“大师,大师您快来看看,突然又咳血了”
松罗大师上前把脉“气血淤积,有些过于激动,毕竟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能太受刺激,你与他说什么了吗?”
“我……”岳元卿失落“他不承认他是阿月,他不认我。”
松罗大师捋捋胡须“这……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阿月这孩子自小性格就好,为他人着想,想必是当年假死的事情愧对于你,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现在不能与你相认吧”
……可是,岳元卿还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终究只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世子,你先别急着去与他相认,也许,等他想说了,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松罗大师安慰了他两句。
岳元卿没有在说话,松罗大师又给祁悦服了些药后就出去了,岳元卿让人打来热水拿着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祁悦嘴角的血迹,心里却还是充满着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