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因为戚寒汀害怕被人发现，从窗户翻走了。

她踮着脚尖去开自己的房门，结果一声有些发重的物体掉落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先...先生？”她走到温珩漻房前。

没人回答她。她有些担心，又问了一遍，“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能否帮帮臣...？”温珩漻略带痛喘。

戚寒汀推开门，看到温珩漻半跪倒在榻边，勉强支撑着自己。

她不知怎么先犹豫了一下，左右环顾一圈，没看到阿南。然后弱弱的问了一句：“我吗？”

“殿下不愿意吗...？”

“没关系，殿下不帮臣，那臣自己来好了。”说着他就打算自己站起身来，结果虚弱的双腿发软，踉跄一下就要往旁边倒。

戚寒汀下意识冲过去两步扶着他。“先生，先生没事吧？阿南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先生身边？”

温珩漻缓了一下，不看她。“殿下忘记了，阿南去查那牌位了吗？”

“哦...”

“先生怎么会摔了？是腿疼吗？”

“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不必在意。”他勉强笑了笑，坐到榻上还是没看她。

“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无妨。殿下，去见过昝大人了？”温珩漻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啊？啊...是，我刚才去看了一眼...”戚寒汀又开始结巴。

温珩漻生硬的扯嘴一笑，“殿下回屋去吧。”

戚寒汀倒也没真的走，她问了句，“我走了，那先生呢？”

他看向月光也不吭声，越发显得寂寥。

他显得伤心，是不是因为她刚才犹豫了？

“我不想先生伤心。”她脱口而出，两人皆是一僵。

温珩漻方才看她不愿意过来，心中是闷闷的痛，现在她说不想他伤心，他心里更是别样的感觉。他希望她是真的关心他，而不是害怕得罪他。

“臣没有生气。殿下，回去吧...”

戚寒汀听他这样说，不知怎么的更想留下来了。尤其是看到他方才那般落寞，她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刚才只是...只是...”她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让那翘首以盼的人那点希望几乎被湮灭。

“只是不想靠近，所以无动于衷？”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温珩漻眼眶泛红，在微弱的光下也尤其明显。

戚寒汀第一次觉得他在咄咄逼人。明明前段时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今日他就这样了？

她像是跟他较劲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无意如此，我也确实不想让你伤心。”

他微微喘息，别过眼，不理她了。

毕竟夜晚有些凉风，戚寒汀担心他受不住，给他拉过被子，又关上窗户。一开始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抗拒，后来像是不挣扎了，阖上眼一个字不说。

她关上门回到自己屋子，抱着被子靠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然后两只手垫在脑后，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她确信自己没有再把温珩漻当干爹了，也没有恭维他。那为什么还会脱口而出那样一句话？

她不想他难过，为什么？看到他难过，她竟然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推开门看见他那一刻，她又是怎么想的？是害怕，害怕他出事，还是害怕面对自己的心呢？

他对她那样好，甚至是无微不至。

面对他的时候，她好像会心脏跳的很快。如果不仅仅是尊重，是敬佩，那...

戚寒汀坐起身，双手抱在膝前，过了许久绝望的倒了下去。

她不敢往下想了，这该不会是...

坏事了，她好像喜欢温珩漻。

一夜无眠的后果就是顶着两个眼睛下的乌青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