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避什么嫌?
禾晏下意识地拽住了顾辞的衣袖,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该不会还想冤枉我表姐吧?”
顾辞的目光一凛,他愤然甩开禾晏的手转身便大步朝外头走去。简沅没有任何迟疑跟着走出寝殿。
“哎……”禾晏追至门口见顾辞的步子飞快,她有些意识到了,他大约是生气了,她也的确不该那样说他。
只是…敦…
她又回头,容祁这里走不开,反正沈琉璃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这一点她很确信。
“禾晏姑娘。”里头素颜叫她誓。
禾晏转身拂开了珠帘进去,宋太医正和周富公公说了一些话,而后同其他几位太医一起出去了。
禾晏急着拉住周富问:“怎么都走了?”
周富低声道:“宋大人说先让皇上歇着,若有事他们都在外头候着。”
容祁这一场病来势汹汹,看来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了,简沅说的对,否则她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去怀疑沈琉璃了。
禾晏悄然行至容祁床边,她自然也是希望能快些找到原因让他好起来,可倘若毓秀宫也无法找到什么,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这样一天天憔悴下去,只怕真的会出大事。
床上之人睁开眼来,微微朝禾晏看了一眼。
禾晏忙快步上前,半跪在他的床边,他略笑了下。禾晏见他动了唇,她忙俯身过去,闻得他轻弱道:“干嘛这样看朕?”
禾晏的喉咙有些堵,鼻子也有些酸,不知为何,她却道:“不如……给晋王传个信吧。”
他却又笑:“是不是还得劝朕先立下遗诏?”
禾晏大惊,沉了声音道:“胡说什么?”
“不然……叫晋王来作何?”他又疲累阖上双眸,道,“真若要死了,他来了也活不了,不如……不见。”
什么不见?他就不怕晋王到时候怪他吗?
禾晏的眼睛微微撑大,看了半晌,忽而道:“皇上还在怪他?”
他略蹙了眉心:“不许多说。”
其实他心里多半是怪晋王当年一走了之,此后多年从不回来见他的,可看他此刻的样子,禾晏心中不忍,只好听话地点头。
她俯身替他掖好被角,轻声道:“皇上睡一会儿。”
他又睁眼看了她一眼,心情似乎不错,笑着道:“从前没发觉禾晏也能这样温柔,叫朕好不习惯。”
禾晏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可是百变的,你别看不起人!”
他含笑“唔”一声,忽而道:“晋王来了家书,你给朕念念。”
他指了指枕头,禾晏伸手摸进去,果然摸到了信封一角。
上头是晋王熟悉的字迹,回头让宫人们都退下,禾晏才打开来念:吾皇仁慈,臣不甚感激。而今边疆虽安宁,恐突生事变,臣心未有余。望吾皇珍重,勿念。
禾晏奇怪看向容祁,他轻嗤一笑,她忍不住问:“表叔之前的家书里写了什么?”
“朕说要给他赐婚。”
“赐婚?”禾晏惊讶地又低头看向手中书信,怪不得晋王说什么感谢皇上,又说什么心思全在守卫边疆的事上没空理会,原来是赐婚的事!
“你给朕回。”
禾晏脱口问:“回什么?”
他略一思忖,才开口道:“朕甚好,勿念。”
“表叔……”
“就这样回,别多半个字的废话。”他说得有些急,呼吸微微急促,禾晏忙抚着他的胸口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绝不多写半个字!”
待写好家书让周富公公带出去,回头才发现容祁终是睡着了。
禾晏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
…………
简沅跟在顾辞身后走了一段路,忍不住上前道:“顾大人不会打算这样去毓秀宫吧?就算怀疑,现下没有证据,如此明目张胆地去,似乎有些……”
顾辞的脸色铁青,闻得简沅这样说,他才回头看她一眼道:“不必说是去查案的。”
“那……”简沅满心疑惑,顾辞却不再答话,沈琉璃乃禾晏的表姐,现在谁都知晓禾晏是他的人,他随便找个借口向沈琉璃打听禾晏便是。
至于简沅……进了毓秀宫,她该知道怎么查。
湘湘在毓秀宫门口听得顾辞叫她,她忙行了礼。
顾辞浅声道:“贵妃娘娘在吗?”
湘湘狐疑地点头:“在,不知大人找我家娘娘何事?”
顾辞说得从容:“哦,是为了禾晏,有些事想问问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