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丞相。”
胡惟庸起身点头,但态度可不敢有半分随意。
李善长看向池中的金鱼说道:“上次我让你想的事情,你想明白了没有?”
这话说的自然是之前在早朝的时候,李善长的那一拨反向操作了。
胡惟庸回答道:“狡兔死,走狗烹。”
六个字,道尽了其中奥秘。
李善长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继续道:“惟庸,你以为这一次仁远伯,到底何时会正式入朝堂?”
不表态,其实也是一种表态。
没反对,那就是同意。
胡惟庸自然是接收到了这个信息,他的脸上浮现出喜悦,接着回答道:“仁远伯已在应天,想来是越快越好,估计不日就将参加早朝了吧。”
李善长摇头道:“不,惟庸,你不懂陛下,现在的仁远伯,与陛下之间,尚有问题没有解决。”
嗯?
李善长的话让胡惟庸立刻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有问题。
“还请丞相解惑。”
胡惟庸当即拱手道。
李善长说道:“仁远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堂堂一个仁远伯,都被封爵了,文武百官可还有不少没见过呢。
这样的伯爵,少见!
胡惟庸心思一动,说道:“那丞相的意思是,仁远伯,或许不会是仁远伯了?”
如果苏璟和朱元璋之间真的有什么嫌隙的话,那对胡惟庸来说,可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日后等他上位,拿捏苏璟便有了把柄。
“没有这个可能,陛下早朝上说过的话,即便是假的,那也得变成真的。”
李善长看向胡惟庸道:“惟庸,我告诉你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对仁远伯做什么,而是让你明白,仁远伯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苏璟和朱元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文武百官没人知道。
有些人看到的是苏璟被朱元璋雪藏,似乎是生出了嫌隙,这是苏璟失宠的表现。
而有些人看到的则是苏璟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连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面的封爵,都在拉扯推脱,这只能说明苏璟的得宠,不是一般的得宠。
当然,后者的看法,更多的依赖于对朱元璋的了解。
无论是徐达还是李善长,都是相当了解朱元璋的。
“丞相提醒的是,惟庸谨记。”
胡惟庸也不是蠢人,这话啥意思,他立刻就明白了。
李善长看了一眼恭敬的胡惟庸,心里却对他遵守自己的警告没有多少信心。
权力就是毒药。
他很早就开始追随朱元璋,一开始的时候,朱元璋对自己的态度,那是无比的礼遇,大事小事都能想到自己。
但自从朱元璋登上皇位,一切便不一样了。
自己这样的大明功臣,变成了被猜忌的对象。
朱元璋这样的人杰尚且有这样的变化,胡惟庸又怎么能免俗呢?
但李善长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好了,惟庸,你也该回去了,最近仁远伯的事情,不打听不关心不谈及,明白了吗。”
李善长摆摆手,直接让胡惟庸离开了。
“是,丞相。”
胡惟庸缓步离开了丞相府,但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
而是直接转头来到了永嘉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