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通知你的人是谁?”
“并没看清。”
“那么来人送达的消息在何处?”
“就是这个。”公瑾递上红方九。
“这是什么东西?仅凭这个就能判断是此时在落红坊会面?”卜相轻哼一声。
林炳烨朝公瑾摇摇头,不能再按这个套路说,这样被卜相牵着鼻子走,一定会走到他们设计的圈套里,自己再也难以自辩。
“银票可否借我一看?”林炳烨对着手拿“赃物”的苏宇锡笑了笑。
苏宇锡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料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遂将银票递给他。
“唉!”林炳烨翻看着银票,叹气起来,“这么大额的银票,居然都出自一个钱庄。”
说话间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乱了,有些慌张,显然银票有问题。
“去钱庄查查看便知,是否是永王府兑换了这么大额的银票,噢,对了,每个钱庄都有自己的标记,并且,标明了兑换日期,时间,并且有出纳人的签名。小王不才,家中也开了几间钱庄,对此还是了解一二。”林炳烨挑挑眉,望着一众君臣。扫过周现时,眼神中的厌恶一览无余。
周现被他看得发毛。这充满仇恨的眼神……像极了当年临死前的林洧川。
“查就查,即便不是永王贿赂太子,永王私开矿山,里通外国,也是死罪一条。”卜相阴森森地冷笑道。
“既然如此,太子暂且禁足东宫,不许早朝,永王则在大理寺接受调查,梁州人马留在藩王使馆不得出入。”周现不等林炳烨再辩,摆驾回宫。
神武军统领张铎道了声得罪了,林炳烨一颔首,跟着上了神武军的马车,往大理寺而去。
周现也匆匆回宫,他实在受不了林炳烨的怒视,想不清楚,之前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难不成,他知道了当年的事?
周现心里一惊,不可能,当年知道实情的人,已经全都死了。
难道,是林洧川的魂魄托梦?周现甩了甩头,不可能。金塔做法已经镇压住了,镇压住了……
公瑾回到东宫时已是深夜,众人散去,只有江逊等在花厅。
公瑾看了看老师,苦笑了一下,“太傅,今日中了郡王奸计,我同永王被设计了,如今,孤要被禁足在东宫,永王则因为私开矿山一事在大理寺接受调查。”
江逊幽黑的眸子看了看他,“殿下早知郡王要有所行动,怎么还入了圈套?”
“关心则乱。”公瑾将侍女呈上的紫叶龙王一饮而尽,“孤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不但使用了飘儿的扑克牌,背后还是她的笔迹。约我们在落红坊见面。”公瑾摇了摇头,勾了勾嘴角,不知是紫叶龙王的味道太苦,还是笑自己太蠢竟然没有识破。
“事已至此,这两日太傅,太保同门客们也都不能再来议事了,早朝也不必参与了,孤倒是清闲得很。”
江逊咂咂嘴,“看来,圣上立国教是志在必行了,如果圣上一意孤行,我们做再多的努力也没用。”
“为今之计,先要保全永王。”江逊沉沉说道。“他在楚州私开矿山是事实,若是有人拼得个鱼死网破也要将他拉下马,可不好办了。”
二人正说话间,瑾瑶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
“王兄,江太傅!听说永王有难,是真的吗?”
“谁让你私闯进来的?越发不懂规矩了。”公瑾嗔道。
“江太傅又不是外人!”瑾瑶一努嘴。
“呵呵,公主说得对。”江逊眼前一亮,“公主,你这么急急忙忙赶来,可是为了永王殿下的事?”
“正是正是。”瑾瑶点头如捣蒜。
“如今你不是与他和离了吗?怎么,心里还有他?”江逊不改八卦本色,朝心脏的方位一指。
“嗯,有他。”瑾瑶大方承认。
“公主是个明白人,心里有他就好,永王就还有救。”
“太傅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公瑾蹙眉。
“办法是有一个,只不过要委屈一下永王与太子殿下。”江逊坏笑。
第二天一早,娜娃就将东宫的下人们都叫来了浮香馆,拿出了女主人的派头。
公瑾称病,在轩辕殿闭门不出,娜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作威作福。
昨天是新婚之夜,公瑾却被掬斓那个小妖精叫了去,自己与太子殿下的美好夜晚就这样被破坏掉了,这口恶气,怎么也得出上一出。
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众人,“哪位是掬斓?”
阿颖忙说,“掬斓姑娘昨日落入水潭,受了风寒,如今还病着……”
自阿颖被分配去绿茶苑负责管理一应事务以来,她便时常要为这位掬斓姑娘善后,如今也是一样。昨日掬斓在太子殿下新婚游街之时在东宫大吵大闹,不知怎么就落入了绿茶苑泛清馆中的水潭之中,差点没命,被救上之后,太子本打算来看望,谁知道半路又因为娜娃回去,再没回来,想来是被娜娃公主缠住了,不得脱身。
心下暗忖,有了这娜娃公主,他们绿茶苑的日子以后恐怕更不好过了。
“呦呵,这么热的天,落入水潭就像洗个澡一样舒服,怎么就一病不起了?想来是掬斓妹妹不买我的面子,故意称病吧?”娜娃倚靠在太师椅上,觉得很不舒服,不如她们北回的兽毯软枕,遂吩咐小丫鬟玛莎去拿几个软垫靠着。
“娜娃公主……”阿颖怯怯地看向她。
望着这无辜的可怜兮兮的小脸,娜娃笑了一下,安熹的女人果然惯会装可怜,不知道那位失踪的太子妃是不是也一样,有着无辜的双眼,天真的脸庞,还有花瓣一样的嘴唇,将她的太子哥哥牢牢地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