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师唰地一下,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季然手中展示出来的证据。
季然乘胜追击:“内容是什么,太师你应该相当清楚,需要我们当众宣读一下吗!”
“你……”郑太师到现在也想不出,她手上的书信和账本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丢失的。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当年崔游受刑前冷笑的面容。
是他!
郑太师一想到这个,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抢过季然手中的书信。
季然一缩手,避开了,沉声道:“太师承认这是你的东西了?”
郑太师的动作被躲开后,退了回来,一言不发,但众人都看到他适才的动作,一瞬间,大臣们纷纷讨论起来,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警惕和疑问。
他作为一朝太师,实权在手,加上姻亲遍布朝野,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即便是皇亲国戚都退让三分。
但与外族私下联系,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谁也没想过郑太师会干这种事情。
北顷王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
他的脸上充满了自己看错人的神色,连忙跪下来道:“陛下,臣不知道太师竟然与西夏皇族私联,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边说还边爆料:“那个香膏的事情,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太师说要与臣一起合伙说有钱赚,臣才一时鬼迷心窍。”
“从种植到制作的事情,都是由太师一手包办的,臣根本没有插手过。”
“……”
季然越听越觉得无语,北顷王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有钱赚的时候就说好话,一看到出事了就立马撇清关系。
她正想说话,上方却传来冷漠地反问:“是吗?”
那是崇元帝的声音。
殿内倏然噤声,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季然向上望,冰冷刺骨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最终的目的地在北顷王身上。
“来人,把北顷王拖下去,等候发落。”
很快,就有两名侍卫上前将还在讨饶求情的北顷王拖走。
崇元帝的目光,重新落在季然的身上,“把信件拿上来。”
陈公公拿过书信与译稿,放在龙案上。
崇元帝:“王炳过来查看译稿是否有错。”
王炳是翰林院的学士,对各国的文字翻译颇有研究,兼任鸿胪寺少卿一职。
王炳来到身旁接过信件,细细比对译稿的内容,不到一会,便对崇元帝点了下头。
霎时,气氛骤然下降。
“郑太师,你有何话可说?”崇元帝的声音低沉,季然能从中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郑太师还是一言不发,眼睛望向一边,似乎是想放弃束手就擒。
看到他这个态度,崇元帝顿住,眯起眼睛:“来人,把他的手给废了。”
下一秒,却见到太师瞬息从袖中拿出某个东西扔到地上,烟雾瞬间蔓延开来,季然已经看不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崔易。
季然看他那个动作,便猜到他是要逃跑,但这是皇宫,他能跑得了吗?
在烟雾缭绕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叮叮当当连续的声音,还有男人轻微的痛呼声,越来越远。
她皱紧眉头,四处张望,扬手想将眼前的迷雾挥开,却听不远处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心中暗叫一个不好,难不成郑太师想乘机刺王杀驾。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围就响起陈公公“护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