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没再多问,只让李兴庭给自己比划下看看。李兴庭兴冲冲地拿起自己的长枪,一板一眼地舞起来。
动作虽然不太规范,但小孩子的表情严肃认真,抿着嘴,每一个姿势都尽力做到端正有力,想必是废了不少功夫练习。
“倒是像模像样,刚刚那个姿势再摆好我看看。”小陆用蒲扇指了指李兴庭,李兴庭赶紧把姿势摆好。
“脚尖不要这么用力,胳膊端平,头别往前倾,”见对方摆好姿势,小陆杵着拐杖站起来,用扇子点了点几处关键,“连上下一招……对……胳膊别弯,端平了挥出去,你得感觉枪尖也用上力才行,别光动手腕。”
小陆指导得像模像样,一番改正下来,招招式式和当初李兴庭自己看的八九不离十。
李兴庭兴奋起来:“表姑你这么厉害,还会长枪呢?”
“嗯,以前认识个天策的朋友,跟着学过两招罢了。”小陆坐了回去,用扇子扇身上的汗,“看见你比划才想起来,被你偷师那师父估摸也是天策军里退下来的。你这长棍太长了,沉,你年纪又小,端不动很正常,今天放我这,我给你改改。”
小孩子这会儿眼睛已经在放光了,一脸崇拜地看着小陆:“您还会改武器呢?”
小陆笑笑:“不过是改个长短,大约修个样式罢了。不过,我也只能指点你一些基础的,李兴庭,你要知道,没有人喜欢战火和死亡,尤其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兵。你到底是为什么端起长枪,要心里想好,好好和那师父说说,我觉得他会收你的。”
李兴庭点头如捣蒜,一改往日的咋咋呼呼,神色十分认真。
傍晚旺田回来的时候,见小陆握了把刀,正坐在院子里削棍子。
“你怎么把这刀翻出来了?”旺田搓了张帕子擦身上的汗。
“家里别的刀用不顺手。”小陆没抬头,“反正只是改个粗细和长短,再刻个枪头出来,自己的刀反倒用惯了。”
“给谁做的?”
“李兴庭,貌似是在村里认了个师父,偷学了几招,我指点了下。”小陆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抬头看向旺田,“你空了还是打听打听吧,别遇上坏人了。”
“那不能,你说的那人我知道。他原就是常乐村的,听说十五六岁就从军去了边关,一走好多年,杳无音信。他爹娘都以为他死了,也没别的孩子可依靠,晚年是村里人轮流帮忙照顾。前两年老两口不知道怎么走到了河边,听说是一个掉下去了,另一个要去拉,结果又赶上汛期,眨眼就冲没影了,最后在河下游发现的。”
旺田灌了一杯冷茶继续说道:“前段时间这儿子突然回来了,村长就让他回他爹娘的房子里住了。都说父母在不远游,这人也是狠得下心。”
小陆削棍子的动作停顿了下,但没说什么,只是垂着眼慢吞吞地把木棍改细。旺田看见小陆神色不对,自知说错了话,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在小陆旁边坐下。
“小渔呢?”
“屋里睡着呢。”小陆语气一如往常,“中午没睡觉,下午又玩累了,我让他小睡一会儿,你去喊他起来吧。”
旺田抻着脖子看了眼屋内,果然在睡觉。
“不着急,让他睡。”旺田笑着去亲小陆的脸,嘬了一口又一口,“等他醒了,你又好不理我了。”
“哪有这么夸张。”小陆板着脸把做贼一样的旺田推远了些,对方不乐意,干脆夺了他手里的活计,搂着人亲了起来。
时隔多年,旺田再度有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明明只是早上出门傍晚回来,可一天看不见小陆,他干活都不顺手。
别看小陆刚来时像个冰山一样,旺田觉得自己这么热,怎么也能把人焐热了吧。这会儿的小陆被他搂在怀里,可不就化得像是一滩水,一只手捏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抵着他胸口,被吻得舒服了,手指就会轻轻抓起来。
让人心痒得不行。
旺田还想趁着小孩睡觉时多占些便宜,小陆突然一把推开他,差点没把他推倒到地上去。他一头雾水刚想问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两声干咳。
白发的丐帮老头吹胡子瞪眼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打狗棍。
旺田惊讶地站起来,把小陆挡在了身后。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