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
古老的界门缓缓推开,一股带着桂花甜香的暖风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人界的尘嚣。阮清芷扶着马车窗框探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 眼前哪里是人间该有的景象?
漫山遍野的桂树虬枝如盘龙,金色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便化作漫天 “花雨”,落地时竟凝而不散,铺成金灿灿的□□;远处的九尾湖泛着琉璃般的碧光,湖面上漂浮着半透明的灵荷,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坠落后,竟在空中凝成小小的彩虹;更奇的是林间的灵鹿,鹿角上顶着发光的灵芝,踏过的地方会冒出星星点点的荧光草 —— 整座青丘像被打翻了天帝的妆奁,瑰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哇!娘亲你看!鹿鹿的角会发光!” 啾啾扒着车窗,小爪子指着林间的灵鹿,掌心的净世狐火也跟着亮了亮,引得灵鹿转头望来,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车窗。
“这地方也太仙了吧……” 阮清芷忍不住感叹,手指戳了戳飘到窗边的桂花花瓣 —— 入手微凉,还带着淡淡的灵气,心里立刻盘算起来:这灵桂花用来做桂花糕肯定比人界的香十倍,灵荷的莲子熬羹说不定能凝神,还有那荧光草,能不能当 “天然装饰灯” 用在灶房?她这厨子脑回路,连看风景都离不开食材。
萧偃笑着握住她的手:“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青丘侍卫立刻上前引路,马车沿着□□缓缓前行,车轮碾过花瓣,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没走多远,阮清芷就发现不对劲 —— 路边的妖族越来越多,有背着药篓的兔妖、扛着木料的熊妖、扇着翅膀的蝶妖,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围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准确地说,是盯着马车里飘出的葱油饼香味。
“这就是殿下带回来的人类夫人?”
“闻着好香啊!她手里拎的是什么?好像是吃的!”
“听说这位夫人靠做饭打退了黑狐妖兵,真的假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小妖族们更是大胆,凑到马车边探头探脑。一只小狐妖鼻子动了动,咽着口水问:“夫人,你手里的饼能给我尝一口吗?我用灵果换!” 说着就把怀里的红果递了上来。
“当然可以!” 阮清芷笑着从食盒里拿出一块葱油饼递过去,心里吐槽:原来不管人还是妖,都逃不过葱油饼的诱惑,这大概就是 “美食无界” 吧!
小狐妖咬了一大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比族长家的灵蜜糕还好吃!” 他的惊呼引来了更多妖族,纷纷拿出自己的宝贝来换葱油饼 —— 兔妖的灵草、蝶妖的花蜜、熊妖的蜂蜜,不一会儿就堆了小半车。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几个须发皆白、身着玄色锦袍的老狐妖缓步走来,为首的正是青丘的大长老狐恒。他们的狐耳比普通狐妖更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阮清芷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视。
“殿下,您回来了。” 狐恒对着萧偃躬身行礼,语气平淡,却连眼角都没扫过阮清芷,仿佛她不存在一般。他身后的几个老狐妖也纷纷效仿,态度倨傲,看向阮清芷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入流的东西。
阮清芷心里一沉 —— 这就是萧偃说的守旧派老狐妖吧?果然够排外。她不动声色地把啾啾往身边拉了拉,手里还握着刚烤好的葱油饼,香气飘到老狐妖面前时,狐恒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像是嫌弃这 “人间烟火气” 玷污了青丘的灵气。
“大长老,这位是我的夫人阮清芷,这是小公主啾啾。” 萧偃特意加重了 “夫人” 两个字,将阮清芷护在身后,眼神冷了几分,“清芷虽为人族,却以灵膳助我平定叛乱,是青丘的功臣,不容轻慢。”
狐恒这才不情不愿地看向阮清芷,语气带着敷衍:“见过阮夫人。只是人妖殊途,青丘王族从未有过娶人类为妻的先例,还望夫人好自为之,莫要给王族蒙羞。” 他的话里带着警告,意思再明显不过 —— 不承认她这个 “未来王后”。
阮清芷还没开口,啾啾就抱着她的腿,对着狐恒瞪圆了眼睛:“不许你说我娘亲!娘亲做的葱油饼最好吃,比你身上的药味好闻多了!” 她说着举起手里的葱油饼,故意在狐恒面前晃了晃,香气更浓了。
狐恒被一个小娃娃怼得脸色发青,刚想发作,就被萧偃打断:“啾啾是青丘公主,大长老说话注意分寸。” 萧偃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九尾在身后微微展开,青金色的妖力散发出压迫感,吓得老狐妖们不敢再说话。
“我们走吧。” 萧偃握住阮清芷的手,转身对侍卫说,“加快速度,回桂月殿。” 马车再次启动,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妖族和脸色难看的老狐妖。
阮清芷靠在萧偃肩上,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青丘奇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们好像很讨厌我。”
“别理他们。” 萧偃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温柔,“守旧派墨守成规,觉得人类弱小,却不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血脉,是心。等他们尝过你的灵膳,知道你的好,自然会改变看法。”
“真的吗?” 阮清芷有点怀疑。
“当然!” 啾啾凑过来说,“娘亲的葱油饼能征服所有人,连黑狐王都怕(虽然是被汤泼的),肯定能征服那些老狐狸!” 小丫头的话逗得阮清芷笑了出来,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马车很快抵达桂月殿。这座建在九尾湖边的宫殿比想象中更华丽,却不冰冷 —— 殿外种满了人界也有的花草,廊下挂着风铃,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竟有几分人间庭院的温馨。更让阮清芷惊喜的是,殿后的空地上,已经搭好了一个大大的灶房,铁锅、案板、柴火一应俱全,显然是萧偃提前准备的。
“喜欢吗?” 萧偃笑着问,“知道你离不开灶台,特意让人按五味轩的样子建的。”
阮清芷看着熟悉的灶台,心里一暖 —— 不管外界怎么看,萧偃永远懂她。她立刻忘了刚才的不快,撸起袖子就想做饭:“太好了!我现在就想用青丘的灵食材做顿饭,让那些老狐妖看看,人间烟火气有多香!”
“我帮娘亲烧火!” 啾啾也兴奋起来,拉着梦貘就往灶房跑,梦貘 “呜呜” 叫着,像是在响应。
萧偃看着娘俩忙碌的身影,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他知道,青丘的守旧派不是问题,阮清芷的灵膳里藏着最温暖的力量,总有一天,这股力量会融化所有偏见,让青丘真正接纳她。
灶房里很快飘出了香气 —— 灵桂花做的桂花糕、灵荷莲子熬的羹、还有用青丘灵米做的葱油饼,香气比在人界时更浓郁,飘出桂月殿,引得路过的妖族纷纷驻足,连刚才跟来的小狐妖都扒在墙头,眼巴巴地望着灶房。
而远处的长老殿里,狐恒正和几个老狐妖议事,闻到飘来的香气时,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狐恒瞪了一眼,才尴尬地低下头。狐恒看着窗外桂月殿的方向,眉头紧锁 —— 这个人类女子,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这股能牵动人心的烟火气,或许真的会改变青丘。
阮清芷不知道老狐妖们的心思,她正忙着把刚做好的桂花糕递给啾啾,看着女儿吃得满脸都是,又看了看身边温柔的萧偃,心里满是期待。初临青丘的小插曲不算什么,只要有灶房、有家人、有美食,她就有信心在这片奇幻的土地上,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青丘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