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使劲回忆,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他的胃一抽一抽,抗议着主人对其的虐待,希望昨天回来以后没有吐,不然也太丢人了,江声忍不住循着香气,半坐起身来。
闫续听见动静,转头看到了被窝里钻出来半个毛绒绒的头顶:“醒了?”
“嗯。”略带鼻音的一声回应,好像听出藏了点不好意思。
“洗漱过来吃饭。”
闫续今天特意起得比较早,终于有一回赶在江声醒来之前出门了。
江声只好趁闫续没回头,偷偷摸摸地迅速穿好衣服,闪到洗手间,墙上的挂钟指到十点半,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以及,这个年头还有人在屋子里用挂钟?
对了,他的手机呢?
待江声如坐针毡一般坐到餐桌前,已经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闫续给他递了一个不锈钢的勺子,又仿佛心有灵犀,把江声的手机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这顿早饭?或者说早午饭,充分考虑到了第一次宿醉的青少年的身体健康——是两份熬得很浓稠的粥,一份皮蛋瘦肉的,一份海鲜的。
闫续在吃皮蛋瘦肉的,拿了个小碗分了一部分出来。
他说:“你尝尝看,选个想吃的。”
江声没喝,也有样学样,分了一半海鲜的出来。
闫续见他的动作就笑了:“不用这么麻烦,我是怕你吃不惯某种口味,所以让你先选。”
江声哪里还管粥的品类,满脑子都是昨晚断片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闫续,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闫续愣了一下:“没有,昨晚是我的错,没看住让你喝多了。”
“跟你没关系,是我要喝的。”江声先尝了一口海鲜的,“你昨天是不是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闫续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抽烟了。”江声往他身边凑了凑,虽然闫续换了一件衣服,但是这件衣服上也有烟味。
只能说明,今天早上,他也抽了。
闫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明显吗?”
“只是我对这个有点敏感而已。”江声不大开心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当然,也是因为昨天电话里,闫续对女人说的那句“我出来抽根烟”,同样是确凿的证据。
“嗯。”闫续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只传来两人沉默着吃饭的声音。
“那我……”江声有点艰难地开口道,“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闫续错开目光,低头看碗里的虾仁:“没有,你一回来就睡了。”
“真没有?”
江声如释重负,还好还好。
“不过你下次可不能再喝酒了,酒量这么差。”
江声小声地辩解:“我后面喝的是洋酒……不知道度数才喝多了的。”
闫续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什么?那你要拒绝啊,是不是傻啊,就那样直接喝。”
“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江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凶。”
吐槽没逃过闫续的耳朵:“不凶点你能听话吗?”
“对不起啊,闫续。”江声示弱道,“我是不是昨晚不应该去的,弄得你也没玩好,还得分神关照我。”
“好像认识你以后,一直在打扰你,给你添麻烦。”
“谁说的?”闫续听不得江声说这种话,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叹口气道:“哎,声声,我就是想你开心一点。”
闫续从来没觉得江声是打扰和麻烦,他只想让眼前这个人,更加轻松愉悦地去面对窘困的人生。
“我很开心啊。”江声偏过头看他,“比以前的每一天都开心,真的。”
他们坐在桌子的同一侧,肩挨着肩对视,情愫无声地流动,心意亮晶晶的,藏在眼睛里,即使不用嘴巴说,也呼之欲出,心跳一下一下通通作响,悄然的气氛在四溢的粥香中多了一分让人安心的踏实。
既然不喜欢听生疏的话。
“如果你想让我更开心一点……”江声小狐狸一样眼角弯弯地看着他,“下周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