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
赵臧:“……”他抬起脚,往旁边移动尺余距离,落下。
“哎哟!”班突跳脚,随后反应回来大声道:“殿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君!”
等三拨人下山而去,谢涵才对因被漠视而尴尬不已的须得一道:“校尉是大将军族弟,性情倒与大将军不太一样。孤想,校尉最好搞搞清楚‘国’与‘家’的概念。”
言毕,也不看对方,继续等后续大军陆陆续续从地道出来。
周围几个一同从扶突城里出来的将领面色不甘——温亭就不说了,虽然年轻,好歹是他们的人;豫侠也算了,虽然名不见经传,那毕竟是太子的人,太子要提拔也情有可原;可这班突是怎么回事,不过一个马贼,居然也得了领兵的机会,让他们怎么不介意?
几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殿下,三人年轻,怕是没什么经验,要否再叫几员身经百战的老将襄助?”
“身经百战?”谢涵一笑 ,“身经百战?却还不懂得仗是人打的道理?还不明白人命贵重?”
那人脸一青,不敢再说话。转头怨念地看了须得一一眼。
周围诸将纷纷心中暗怪须得一不仗义,为了家族利益之争,竟然要白送几千军马的人命,害的太子迁怒。
有的脑子快的心中还想:殿下不让他们带兵下去,是不是还在担心他们消极怠工,让归来守军多死几人?
冤啊,他们这些不受家族重视、也非嫡系的子弟,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谢涵负手而立,观远方战势,山下温亭率的西路军已经离交战处极近了。
马蹄声动地,带起地面一阵摇动,连厮杀中的众人都被脚下摇晃震到,下意识回头,只见──
阳光下金底大旗光泽璀璨,大大的“齐”随风飘扬,下方一面小旗,“右将军谢”。
援军来了!
所有齐军在看到旗帜时,一阵茫然后都涌上一阵狂喜。
紧接着北面、西北面都传来一阵喊杀声,三面金旗交相辉映。这给了困顿中的归来守军无上的鼓舞,他们纷纷一扫恐惧,反杀回去。
“将军,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齐军?”燕军哗然。
这次领兵者抬头,只觉得金色真是太刺眼了,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咬牙道:“分派五十人,分十人一队,分开回报太子──齐国消失的一万六千援军来了。”
“什么,一万六千?!”听到的人都心底一颤。
“快去!”
谢涵这边,剩下的士兵整齐有序地从地道出来,等徐芬带着最后一千人出来时,他皱眉看向前方。
谢涵三言两语对他道尽基本情况,最后道:“燕军帐中必有人留守,现在让左将军带军围剿,可有把握?”
徐芬看底下帐篷,沉吟片刻,“五千军,我能缴上所有帐篷。”
“好。”
那边留守燕军看到代表支援的阵旗高高举起,正点兵毕,准备出去,忽有人报,“将军,齐军杀过来了!”
“什么!”守将惊骇,“怎么可能?”
但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无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将军,有几个燕兵跑过来!”一探查士兵对反手砍下一敌军首级的徐芬道。
“是来报信的,都杀了。”徐芬长剑一转,连挑三个负隅顽抗的燕军。
“是。”
城外、城角,两点连成一整个面,徐芬、游弋喾、温亭、豫侠、班突,五个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有的并不相识,此刻却像多年老友一样默契指挥。
大获全胜,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山坡上,一将领对谢涵恭喜道:“殿下一来,就能有如此大胜,真是天佑我齐。”
还有人道:“是啊,殿下救归来城于水火,救守军于旦夕,不怕他们不归心。”
虽是溜须拍马,倒也不假,谢涵来之前,确实担心归来城的将士不服,那还要废他好些功夫,如今真是瞌睡来枕头了。
饶是他,也禁不住喜上眉梢,手握虚拳,轻咳一声,方道:“传令下去,现在下山,收割漏网燕军。”
只见厮杀中,有不少燕军逃出齐军包围,往北逃去。
正这时,“呜──”一声号角。
“是燕国撤军的号令。”
“快截人!”谢涵说完,就分十路带兵下去。
见谢涵本人也要领军下去,众将均吃了一惊,“殿下,这山坡甚是安全,您何不在此纵观全局?”
“全局已尽在孤之胸中。”谢涵抽出剑,“焉有大战之时,主将藏身一隅的道理?”
说完,他率先纵马下坡,扬声道:“来啊,咱们去收了落跑燕贼。”
燕军丢盔弃甲逃往中,不想竟还遇到一波齐军,只能在徒呼奈何中被取走性命。
六军一路追击,于长城外、黄河边会师,徐芬等见谢涵亲身在此,战甲、长剑均是染血,年轻的脸上是酣战过后意气风发的笑容,都吃了一惊,随后拱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