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正冷静地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瘦弱伶仃的小个子男人,头戴巾帻,身穿黑『色』短袍、收脚裤,是自己府上家丁的打扮——可他从不记得他家有这么丑的家丁。
只因为这人实在是太丑了!这黑红汉子,三角眼,刀疤脸,赤髯如虬,活像个鬼!
萧雅正吓了一跳,一看白华安之若素的神情,这才恢复镇定。他也犹疑,难道他家真的有这么有碍观瞻的脸?
“什么事?”萧雅正负手而立,冷冷问道。
没想到,那人一说话,竟然是女子的声音:“你这个没良心的!”
萧雅正吓了一跳,张目结舌地看着嘤嘤嘤哭泣的韩微『露』。一个丑的鬼都怕的“男人”在他面前做小女儿姿态哭哭啼啼,那画面也真是再匪夷所思没有了。
远处有龟奴见此,不由得交头接耳。
“这是谁呀?怎么在淮阴侯面前哭。”
“看他的样子,好像跟淮阴侯有那种关系呢。”
“啊?淮阴侯好男风吗?没听说过呀。不过,这口味也太清奇了些!”
萧雅正脸上泛起淡绿『色』的寒气,隐隐有要气的闭气的征兆。突然,他想起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问题。眼睛立刻瞪向白华。
“白华,她,她怎么在这?”
白华轻咳一声止住笑,躬身说道:“属下见她在花街『乱』逛,还到处以女声打听您的去处。只好领过来了。”
想到一个活张飞在街上做怨『妇』状,也是够匪夷所思了。
青杏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侯爷惹了情债,这可怎么还才好呀?”青杏笑道。
萧雅正无奈地指了指青杏,又指了指韩微『露』,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韩微『露』哭够了,恨恨地用眼梢剜萧雅正。萧雅正哭笑不得地问:“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韩微『露』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与其说她是吃醋,倒更像是不甘。不甘心萧雅正有了自己还惦记着别人。不甘心自己付出一切还是拢不住他的心。
可是她又不知怎么说才好。明明人家没说要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呀。
韩微『露』气极,反而笑颜如花,“侯爷多情是最好不过,免得以后缘分尽了,妾身不得抽身。”
一旁青杏看出她说的是反话,也是气话,正觉得好笑,一转头,看见萧雅正陡然冷了脸『色』,竟是听进去了。
“抽身?你还想去哪?”萧雅正冷声问道。
斜刺里有人突然笑着接了话去:“这不是还有鄙人翘首以盼?”
众人一起看向已经走上楼来的年轻男子。那男人个子不高,细眉细眼,涂脂抹粉,一身海棠红的锦袍,姿态摇曳又带着蛮横无礼。是王瑾。
青杏一愣,心道不好。她刚才在屋子里刚说王瑾尚未回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雅正初见他也是一愣,随后立刻回复如常。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已是司空的王瑾,等着看他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