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我现在用古法禁制封住了你的内力。只要你不动用内力，那接下来这几年，你便可安然度过。可要是你强行突破这禁制，那饶是我也没有办法再将你的内力封起来了。”

那年在药王谷，辛百草如此告诫她。她便也当了几年听话的病人。

可现在，墨寻每使出一招就能感觉到筋脉上的禁制碎了一分，浑身如同火烧般灼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禁制碎了，那别说区区一个千面鬼，就是暗河大家长来了，她也能和人打上几百招，但却是一去不返的一条路；可不碎，今日他们就得交代在这里。

虽然身上是火烧火燎地疼，但是她面上却是一如既往，一剑斩破慕婴凝出的冰刀，“江湖人称你千面鬼？那你可知我这把剑叫什么？”

慕婴当然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孟婆汤，笑奈何，实打实的阴兵邪剑。只是他没想到十余年前就绝迹江湖的西南莫家居然还留下了一脉，还出现在了他们要杀的人身边，恐怕之后要杀这人，没那么简单了。

“你能撑多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内力有古怪，虽是剑意凌然，可却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是受了重伤？”慕婴说着，一手凝水决使到极致，漫天冰雨砸下。

墨寻反手一剑，轻笑：“杀你，足够了！”

冰雨被剑气滑开，可慕婴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青色狐裘，浑身懒洋洋的，双手揣在兜里，冷冰冰地看着她：“怎么？想杀我？”

“萧瑟！”司空千落惊恐一呼，转头却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侧，立即朝着墨寻大喊，“那是假的！”

还用说？更何况，就算是真的，萧楚河她揍得还少？墨寻毫不犹疑一剑劈下，“装神弄鬼，既然赶着投胎，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这一剑冷得雷无桀和司空千落抱住了自己的臂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雷无桀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悄咪咪看了一眼刚被“杀”了的萧瑟，脑袋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快速摇了摇头。

司空千落则是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银月枪，“好可怕……”

只有萧瑟神清凝重地看着随着慕婴身死而收剑的人，怎么会没有逍遥天境呢？明明在他之后两个月，她也踏入了逍遥天境啊。

奈何剑一入鞘，那汹涌的邪气便也散得无影无踪，那一身黑衣的少女便看着也不那么像索命的黑无常了。三人走了上去，萧瑟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出三颗蓬莱丹，蓬莱丹是千金难求的奇药，只需半个时辰就能解开弹指醉。

意料之中的，墨寻推开了那粒蓬莱丹，摇了摇头。

萧瑟便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去检查慕婴的尸体，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好奇地凑到了一起，想要看看这假萧瑟究竟有几分像。

可萧瑟的手刚触碰到尸体，它便化成了纸片，落在了泥里，“是傀。”

“傀？”司空千落问。

萧瑟点头：“傀儡杀人术。”

“真不是个东西啊！搞了半天是个纸人！”雷无桀忿忿不平，“要不是我这次不小心中毒了，下次看我怎么——”

“雷无桀！”

一道紧绷绷的声音喊住了他。

“啊？”雷无桀猛地站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冲到墨寻身边，拔出听雨剑，紧张地四处张望，“他还在附近吗！”

只见面前的人转头捂脸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抖，“接住……”

话还没说完，就轰然倒了下去，黑衣的少女唇角染血，他不解地呆愣住，硬生生让人擦着他的手指滑过。

好烫！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青色的残影接住了墨寻。

雷无桀这才反应过来，怔怔地低头要去扶，却被萧瑟怒不可竭地一声巨吼吓在了原地。

“莫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