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连正东因昨夜与队友们通宵激战红警,此刻正沉浸在梦乡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惊雷般骤然炸响,这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脑袋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几乎难以抬起。“谁啊……”他含含糊糊地嘟囔着,翻了个身,满心不情愿,试图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想要重回那香甜的梦境。可那敲门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发急促,好似一把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门板,仿佛要将门板敲碎。
连正东心中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索着抓起身边的枕头,紧紧捂住耳朵,希望能阻挡这恼人的敲门声。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重新进入梦乡、再睡个回笼觉时,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让他浑身猛地一激灵,暗叫一声“糟了!”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眼前的状况,刺眼的灯光已如利剑般照亮了整个房间。“装什么睡!”一声怒喝在耳边炸响,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连正东眯着眼睛,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迟缓地掀开被子。只见母亲正叉着腰站在床前,表情比抓逃犯时还要严肃,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妈……您怎么来了……”他讪笑着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妈?”连母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毫无保留地洒满整个房间,“上周就跟你说好了,今天要去见我的老领导——罗局长的侄女!”听到这话,连正东这才想起母亲之前安排的相亲之事,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头上。他慢吞吞地爬下床,像只被赶上架的鸭子,极不情愿地往浴室挪去。
“快点收拾!人家姑娘可是省报的编辑,条件多好……”连母絮絮叨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如催命符般在连正东耳边回荡。连正东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和乱糟糟的胡茬,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机械地刷着牙,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自从母亲从警局退休后,原本因工作繁忙鲜少过问他的母亲,如今开始事无巨细地关心他的生活琐事,时不时来个突然袭击,让他着实有些应接不暇。
一个小时后,连正东穿着母亲精心挑选的衬衫西裤,别扭地站在餐厅门口。他总觉得这身打扮像是去参加一场隆重的表彰大会,而非一场普通的相亲,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来了来了!”连母突然兴奋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那动作带着迫不及待的喜悦。
连正东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姑娘挽着一位中年妇女款款走来。她身着素雅的连衣裙,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整个人温婉大方。
女孩也在悄悄观察连正东,见他模样周正清爽,眼里含羞带喜。
“这是我儿子连正东,在晋平分局工作……”连母热情地介绍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连正东机械地点头微笑。
双方落座后,连母看着对面的罗倩倩夸赞道:“多秀气的女孩子,白白净净的,真招人喜欢。”
“我家倩倩从小就听话,学习一直名列前茅,刚从厦大研究生毕业就进入报社工作,可没托她伯父的关系,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进去的。”罗母笑着接话道。
连正东的母亲也不甘示弱地说:“我儿子在局里年年立功,领导都夸他工作认真、办事稳妥。这不,去年还被评为‘优秀民警’呢!要不罗局也不会把他宝贝侄女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两位母亲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各自的孩子,气氛热烈得如同年终表彰会。
在连母和罗母聊天停顿的间隙,罗倩倩羞涩地看着对面的连正东,轻声问道:“连大哥平时喜欢做什么?”那声音如清泉般温柔。
连正东愣了一下,干巴巴地回答道:“呃……爬山、打球……”他心里却在哀叹这个难得的周末泡汤了,原本计划好的放松时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相亲彻底打乱。
整个下午,连正东都像个提线木偶般配合着母亲的安排,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母亲牢牢掌控,毫无自由可言。直到分别时,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儿子,我看倩倩对你挺有好感的。”回家的路上,连母喜滋滋地说,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连正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母亲的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妈,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话音未落,连母立刻板起脸,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什么叫勉强?人家条件多好!”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都快三十了,还不着急?”
“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时间根本不由自己控制,我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别找借口,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当刑警,要是当刑警的都像你说的没时间找对象,那这世界得有多少光棍……”看着母亲如机关枪般的话语,连正东只觉耳膜轰轰作响。
连正东开着车送母亲回家,一路上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罗倩倩的各种优点。他一边应付着母亲的唠叨,一边盘算着怎么让母亲打消这个念头。
“妈,您看前面那家新开的甜品店,要不要去尝尝?”连正东突然转移话题。
母亲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啊,正好买点回去给你爸尝尝。”
停好车后,连正东故意落后几步,掏出手机给同事小王发了条消息:“紧急情况,帮我打个电话,就说有案子需要我马上回局里。”
刚发完消息,手机就响了起来。连正东装模作样地接起电话:“喂?什么?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他一脸歉意地对母亲说:“妈,局里有急事,我得马上回去。您自己买完甜品打车回去吧。”
母亲狐疑地看着他:“这么巧?我刚说完相亲的事,你就有案子了?”
“真的,妈。”连正东一脸诚恳,“您也知道我们这行,案子来了就得马上处理。”
母亲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工作要紧。不过记得给倩倩发个消息,别让人家觉得你没礼貌。”
“知道了知道了。”连正东敷衍着应下,赶紧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