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俨单手背着书包,刚走出去一步,又转过身,脑袋一歪,问徐文杰:“不一起走吗?”
徐文杰一愣,瞥了眼张德,抄起书包跟在许俨身后。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校门口时,徐文杰才对他说了句谢谢。
第二天,许俨难得的按时抵达学校,上课也没有睡觉。尤其是数学课,紧紧盯着张德,让张德心里发毛。
大课间时,有男生到徐文杰桌前来传话:“张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徐文杰咬着嘴唇,往许俨那看了一眼。
那是求救的眼神。
许俨十分凑巧地不在,等他回来时,往张德办公室瞟了眼,没有虚掩,是紧闭的。他一拧门把手,果然,是反锁的。
许俨重重锤门,引得不少同学往这边看。门甫一打开一条缝,许俨一把揪出张德,抬手就是一拳。
张德摔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敢打老师!”
许俨关好门,揪着他的衣领,冷笑道:“你先问问自己配不配。”
张德想反抗,可这人几乎力大无穷。他凑近许俨的耳边:“你要是敢动我,就是毁了徐——”
砰一声,比刚才那拳还要惨烈。
张德的嘴角渗出血。
“你知道我身后什么人吗?你信不信——”
“老子就不信!”许俨压制住他,给了他两拳。
霎时间这层楼的人都跑了出来,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敢出声劝阻。
“干嘛呢干嘛呢!”一位女老师带着几位学生拉开了许俨,“许俨!住手!公然打老师你胆大包天了是吧!”
张德被送进医务室,许俨被带进教务处。
最后许俨停课一个月。
那晚,徐文杰来找他,问他要不要帮忙解释。
“他发现我是同性恋,用这个来威胁我……对不起,连累你了,都是我的错……”
许俨躺在体操垫上小憩,说:“不用,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辱骂、批判、助冤,所有的关注点,只会聚集在受害者身上,你没义务承受这些压力。还有,同性恋不是错,你也没用错。勇敢点,这只是件平常事,不要因为害怕最后让自己陷入危险。”
徐文杰问:“谢谢……那你呢,你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不会拿我怎样。”许俨懒懒地调整姿势,“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跟你也没多大关系。”
徐文杰朝他鞠了一躬。
半个月后,徐文杰向学校揭发张德的威胁、骚扰、猥亵等一系列行为后转学,学校予以辞退处理。同样被辞退的,还有学校副校长。
处理原因并未对外公布,各方猜测,更多归咎于许俨的神秘背景。
“可是现在大家都觉得是你的错。”岑白愤愤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现在想想真是恶心!”
许俨轻笑道:“小岑同学,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再生气了。”
岑白愤愤不平,当初张德教过他们一学期,他还在教师节给他送过一朵花呢!白瞎了那五块钱!
给许俨包扎完,桂姨的饺子也煮完了。岑白还得上课,桂姨就用保温碗给他盛着,让他带回家吃。
桂姨:“岑老师,你初中是哪里的呀?”
“十中。”
“你也是十中的呀,我表侄在十中教书,教……化学的,姓李,岑老师你认识不?”
岑白干笑:“我不太认识……”
“我也想让佳宇考十中,听说十中还不错。我跟你说啊,我之前听我表侄说,他有个学生特别难管,不知道你听过没。叫什么,好像姓孙……”
哐当——
岑白没拿稳,保温碗掉在地上。
桂姨:“怎么了?”
“没事没事,手滑了。”岑白心绪不宁地拾起。
桂姨:“岑老师,你当时哪个班的啊?说不定我表侄知道你呢。”
“我也不记得了。我还得给轩轩上课,我就先进去了。”
岑白加快脚步,逃避这个问题。
“怎么了?”许俨换好衣服下楼。
“我跟岑老师聊天呢,我问他初中的事,但感觉他不太想提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初中发生过什么事。”
许俨望着岑白的背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