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就得赔钱扣工资。
岑白强忍着,一杯接一杯,一饮而尽。
酒精刺激着他的口舌,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岑白眉头紧蹙。
卡座的人鼓起了掌。
岑白擦掉嘴角的酒液,强忍不适,问:“可以给我了吗?”
那人酒也醒了大半,看着桌上的空杯:“你小子还真是为了钱够拼的啊。来啊,这些钱都归你了!”
他站起来,手上的钱拍在岑白脸上。忽然,他抬手一甩,钱飞散在空中,和那些飘扬的彩带一起,纷纷扬扬落下,在这醉生梦死的忘我之境显得奢靡又堕落。
岑白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来,朝男人鞠了一躬,扭头离开。
许俨正好下来,他看了眼十个空酒杯,眼色蓦地一沉。
岑白跑到后门,抱着装满空酒瓶的箱子猛的干呕着。
岑白从来没喝过酒,那些酒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度,十杯下肚,酒精上头,岑白只觉得胃里有把火,酒精一点点的灼烧着他的胃。
岑白的身子靠在一堆箱子上,脑子昏沉沉,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忽的,薰衣草香味席卷而来,岑白肩上一沉,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
许俨将他扶起来,让自己作为他的支撑点。
岑白大脑混沌,落入陌生人的怀抱,下意识的抵触让他开始挣扎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地:“放……开我!你……你是谁……”
“是我,许俨。”
漆黑的夜,阴暗潮湿的小巷里昏黄的路灯年久失修,发出微弱的灯光,根本照不清什么。除了汽车鸣笛声,只剩下狗吠。
许俨的声音仿若定神丸,原本像个炸毛小狮子的岑白现在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待在他怀里。
“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
一名服务生拿着岑白的衣服和一个塑料袋递给他,许俨说了句谢谢,那人便离开了。
“呕——”
岑白突然挣脱许俨的怀抱,瘫软在地上,双手撑着水泥地,一股脑的吐了。胃部不适让他面目狰狞,岑白攥着自己的领口,手握成拳不停地拍打自己,试图缓解酒精带来的难受。
许俨轻拍岑白的背为他缓解不适。
塑料袋里装着醒酒药和未开封的矿泉水,许俨哄小孩似的把药喂进嘴里。
“岑白,我带你回去岑白。”许俨将他扶稳,在巷口叫了辆出租车,“师傅,去铜井巷。”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把后排窗户往下拉,提醒道:“小兄弟,看好你朋友了,别吐车上了啊,吐车上五百。”
许俨将不安分乱动的岑白往自己这边拉,手贴着他的太阳穴,防止他磕到头。自己坐稳后,一把搂过岑白,岑白的脑袋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吧唧了几声,安然入睡。
大概是刚才吐的有点难受,岑白额头冒出细汗,刘海黏糊糊的贴在额前。许俨将它拨开,露出岑白光滑的额头,屈指将细汗拭去。
“小帅哥,你对你这朋友可真好。我跑出租车跑了十几年,人家接喝醉酒的好兄弟,都是扔进车子里就不管,吐了赔钱还得骂几声。你啊,还真是为数不多这么有耐心对一个酒鬼的。我说小帅哥,有女朋友了不,你俩关系这么好,你女朋友会不会吃醋啊。”司机打趣道。
许俨另一只手贴在岑白的脸颊:“不会的。”
“那可说不定咯,小姑娘谈恋爱之后都难哄,恨不得你只对她一个人好。”
许俨浅笑,没有说话。
夜晚的道路格外通畅,尤其是出了市中心后,师傅的速度都提了上来。
“小帅哥,到了,一共42。”
许俨活动酸痛的左肩,付好钱,将岑白抱下车。
岑白迷迷糊糊地问:“这哪儿……”
“到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