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这楚王欺人太甚,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一举将其……”他眼里闪着凶光,虽然三家已经达成基本同盟,但事到临头反悔的还少吗?他不过是率先出手罢了。
“不可。”成王看了一眼急躁的大儿子,“做事万不能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若是此刻出手,不仅不利于大事,还会给世人留下一个我焦世成背信弃义的名声!”
焦宗和泄了气,但还是有点不服气道:“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嚣张跋扈?”
焦宗英一直静静坐着没有发话,他没有领兵权,手里就几个贴身护卫能使唤,在这些事上一般不轻易发表意见,闻言只是淡淡瞥了焦宗和一眼,随后目光转向端坐于上首的父王。
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宁愿给焦宗和这个蠢货掌兵权,都不愿意让他沾手兵权,明明他才是嫡子不是吗?
察觉到焦世成的目光要过来,他及时压下眼里的一丝不满,脊背挺直,还是那个端方如玉的成王府嫡子。
“宗英,你怎么看?”
焦宗英低下头思忖片刻,余光瞟了一眼焦宗和,才淡淡道:“儿子以为此次不宜出手。”
焦宗和被他那嫌弃的一瞥看的怒火攻心,忍不住一拍桌子,“现在知道充大尾巴狼了,父王刚才已经说了不可动手。”他也掀起眼皮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拾人牙慧。”
“宗和,那是你弟弟。”成王训诫道,“你们兄弟二人要和睦相处才是。”
焦宗和不情不愿弯腰道了句是。
焦宗英努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为什么每次焦宗和对他出言不逊,父亲都只是嘴上说两句,从来不会加以斥责,明明他才是成王府未来掌权人,他的母亲贵为成王妃,他是成王嫡子!
可为什么父亲总是对那个蠢货青睐有加,就连兵权都能让他碰,而他还只能日日跟着先生读书,了不得参与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从小到大,父王看似重视他,可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偏着焦宗和!
他闭上眼,深呼吸后,弯腰行礼,“谨遵父亲教诲,孩儿明白。”
两个儿子鲜明的对比让成王一噎,按理说本应对这个出身高贵,行事有方的嫡子多加疼爱,可偏偏……哎,算了!
“你们都先下去。”
“是。”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纷纷响起,兄弟二人一同退下。
到了门外,焦宗和忍不住翘起唇角,“二弟啊,哥哥我还要去兵营处理事务,就先不陪你在这闲聊了想必二弟今日课业多,还是赶紧回去读书吧。”
越说越忍不住扩大笑容,他已经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可这个事事高傲的嫡子手底下却连一丝兵权也无。
焦宗英面上丝毫不露怯,窝在背后的手却紧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大哥说的是,弟弟这便走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焦宗和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的不行,差点没忍住骂粗口。
而焦宗英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挺直的脊背有一瞬间的下弯,眼前有侍从经过,又马上恢复成成王府嫡子的矜贵。
成王与楚王的这一场摩擦暂时告一段落,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如今不发作不过是为了大局为重,等把小皇帝拉下龙椅,才是他们真正较量的时候。
楚王坐在大帐之中,眼里隐隐露出遗憾,“这次怎么就没激得那莽夫动手呢?”
杨祐川斜靠在桌子上,没个正形,手里一把摇扇左右摇摆,闻言嗤笑,“能成为一方霸主,怎么可能那么蠢,哥你也太小看人了,就这点伎俩,说不定人家都要背后笑你。”
当着众幕僚的面,楚王面色唰的涨红,一巴掌拍在不着调的弟弟身上,“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见他真生气了,杨祐川悄悄嘀咕,“怎么还真生气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若是成王真的钻进这个圈套,他才是真的要怀疑那焦世成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脑子不好使了。
楚王干脆眼一闭,眼不见为净,等平缓心中情绪后,才道:”那京城里的镇北侯着实太过急躁了些,竟然强按着皇帝娶他女儿,铆足了心思要当皇帝的老丈人,所以不小啊。”
他自认虽然不是敬畏皇权的好人,但也不会这般羞辱小皇帝,顶多上位之后,给他一个痛快,如今这镇北侯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等他的皇后女儿生下嫡子,恐怕也就是小皇帝的死期了。
有幕僚献策:“王爷,我们是不是能从此处下手,离间皇帝和镇北侯?”
杨祐川又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他们二人之间还用离间?不和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但二人的同盟异常坚固,镇北侯需要扯着皇帝的大旗才能便宜行事,而皇帝也需要镇北侯替他稳固江山,抵御我们这些反贼,不到生死关头,二人绝不会撕破脸。”
楚王被他自称反贼气得眼前一黑,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这种话为什么非得拿到明面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