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一阵欢呼中迷迷糊糊地苏醒，学生们都在庆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正对着空地检查什么，但哈利顾不上成功的喜悦，只是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卡兰多身边，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触碰他。

“卡兰多……看着我……求你了……”哈利的声音哽咽，小心翼翼地附在他的胸口，祈求能够听到一声心跳。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他身边。是格林德沃。他脸色依旧阴沉，但那双异色瞳看着卡兰多，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邓布利多也走了过来，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充满了疲惫与悲伤。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哈利的肩膀上。“哈利……”

“一定有办法！”哈利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他看向两位当今最强大的巫师，“求你们，一定有办法救他！无论什么代价！”

邓布利多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怜悯。格林德沃却皱紧了眉头，他盯着卡兰多，邓布利多看向他：“盖勒特？”

格林德沃没有看邓布利多，而是对哈利说：“我早年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个保护咒语，很强大，偏向黑魔法，但某种程度上，或许……在最后关头可能也抵消了一丝死咒的力量。”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生硬，“但这不够。现在维系他存在的，是另一个更强大的契约，以及……那一丁点可笑的、不肯熄灭的执念。”

“契约……”哈利喃喃道，他闭上眼睛，终于感应到那阵微小的连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契约还在，我还能感觉到他！所以一定有办法！”

“契约是双向的，波特。”格林德沃冷酷地指出现实，“你的生命力或许能暂时吊住他最后一口气，但无法修复他几乎破碎的灵魂本源。一旦你那边的力量无法持续供给，或者他那边最终彻底消散，契约就会彻底断裂。”

这意味着，哈利可能需要持续地、大量地输出自己的生命力来维持卡兰多这种濒死状态，而这很可能将他自己也拖垮。

“我愿意！”哈利毫不犹豫地回答，将卡兰多的手无比轻柔地贴在自己心口，“把我的生命分给他，多少都可以！”

“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却坚定地阻止了他，“不要冲动。牺牲自己并非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需要的是修复，而不是透支。”他环顾四周，战场已基本平息，麦格教授、斯内普等教授正在组织救治伤员、收押俘虏。“先回城堡。霍格沃茨本身拥有古老的魔法，医疗翼也有最齐全的药剂和设备，庞弗雷夫人或许能暂时稳定他的情况，为我们争取寻找真正解决方法的时间。”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沉稳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的，他不能慌，卡兰多还需要他。他小心翼翼地将卡兰多抱起来，站起身。

他的目光扫过那摊伏地魔留下的灰烬，心中已无波澜。那个纠缠了他两世的噩梦，终于彻底终结。但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沉甸甸的担忧和恐惧。

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矗立，部分塔楼冒着黑烟，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固。它再次庇护了它的孩子们，见证了一场传奇的终结。

(????)

周遭的一切——战场的喧嚣、身体的疼痛、霍格沃茨夜晚微冷的空气——都模糊、远去、最终沉寂下来。卡兰多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温暖而虚无的水流中，不断下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并不痛苦，只是无尽的疲惫。

他试图想起发生了什么，只能想起那撕裂一切的绿光和一声焦急的呼喊……

哈利！

一股强烈的意念试图让他挣扎起来，但沉重的无力感拖拽着他。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时，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前方亮起。

那光芒很柔和，并不刺眼，吸引着他飘过去。

靠近了，他发现那光芒源自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很小，散发着一种纯净而温暖，却又带着淡淡悲伤的气息。

【你来了。】一个意念传来，并非声音，而是直接的思维交流，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卡兰多努力传递自己的疑问，【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

【这里是你的灵魂深处，介于存在与消亡之间。】那个小小的光影回答道，【至于我……你可以认为我是‘系统’，或者……一片即将消失的碎片。】

系统？！卡兰多震惊地试图看清那光影。光芒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隐约能看出一个黑发男子的轮廓，等他再走近一些，卡兰多被震撼到失语——那就是和他朝夕相处、约定终身的哈利·波特！只不过，这个哈利看上去要更成熟一些。

【是你……最后……】卡兰多想起了，在绿光命中他前，隐约看见的屏障。

一瞬间，他想通了所有事情，系统，就是来自未来的哈利·波特！所以他了解卡兰多的功法，他知道波特夫妇遇害的时间，如此“恰好”地通过卡兰多无法拒绝的交易送出了那封信；卡兰多从一开始就对系统提不起防备心，因为未来的哈利早已经和未来的卡兰多签订了契约，尽管转换了时空，还是神奇地影响到了尚未和哈利相识的卡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