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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海沉骨(1 / 1)

 离开火山狱时,焚天骨碎片在沈惊棠掌心发烫。那枚月牙状的骨片上,火焰符文正与她腕间的图腾相呼应,每走一步,都有细碎的金辉从指缝漏出来,在雪地上烙下浅浅的火痕。

“下一处是极北冰海。”墨渊展开从祭司行囊里搜出的羊皮卷,指尖点在地图最北端的冰蓝色标记上,“那里沉睡着第二枚骨片,由冰蛟守护了三百年。”

沈惊棠望着远处被冰雪吞噬的地平线,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极北冰海的海水,是玄渊大陆最冷的地方,连火焰都能冻结。她下意识地攥紧骨片,掌心的温度却比刚才更烫了些。

“怕吗?”墨渊忽然低头看她。

山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未愈的伤口。昨夜在火山狱为护她挡下火灵之王那一击时,焚天骨裂了道细纹,此刻虽已愈合,却留下道浅金色的疤,像条蛰伏的小蛇。

“不怕。”沈惊棠摇头,伸手抚过那道疤痕,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金辉顺着指缝漫上去,“你的骨火能融冰,我的血能暖骨,我们一起去,没什么好怕的。”

墨渊的眸色软了软,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触在耳廓上有些痒,沈惊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他轻轻按住后颈。

“记住,若遇冰蛟吐息,立刻躲到我身后。”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冰蛟的寒气能冻住神魂,比火灵之王更棘手。”

两人向北走了七日,沿途的积雪越来越深,最后连马蹄都陷在冰壳里拔不出。墨渊索性弃了马匹,弯腰将沈惊棠背在背上。他的脊背宽阔而温暖,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焚天骨的热度,沈惊棠趴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再远的路也能走到头。

第八日清晨,他们终于看见极北冰海。

那片海像是被整块寒冰切开的裂口,海水泛着青灰色的光,表面凝结着厚厚的冰盖,却在中央处裂开道缝隙,缝隙里翻涌着比墨还黑的寒气。几只冰海玄鸟掠过冰盖,刚靠近缝隙就被冻成冰雕,直直坠进黑暗里。

“骨片就在那道冰缝里。”墨渊放下沈惊棠,掌心燃起金焰,试图驱散周围的寒气,“冰蛟应该在深海休眠,我们得尽快取了骨片离开。”

沈惊棠却盯着冰缝边缘的冰雕出神。那些玄鸟的羽毛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冰晶里竟嵌着模糊的人影——像是三百年前被冰蛟拖入深海的旅人,连魂魄都被冻在了冰层里。

“小心脚下。”墨渊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离冰缝边缘,“这里的冰盖薄如蝉翼,踩碎了会坠入冰海。”

话音未落,脚下的冰层忽然咯吱作响。沈惊棠低头,看见冰面下有巨大的阴影正在游动,阴影的轮廓蜿蜒如蛇,鳞片在冰层下折射出幽蓝的光。

“它醒了。”墨渊将她护在身后,焚天骨的金焰在周身暴涨,“抓紧我。”

冰缝里的黑寒骤然翻涌,一条数十丈长的冰蛟破冰而出。它的鳞片像万年玄冰砌成,每片鳞甲上都凝结着冰刺,两颗灯笼大的眼珠里,跳动着幽蓝的鬼火。

“擅闯吾之领地者,死。”冰蛟的声音像是冰棱碎裂,刚出口就化作实质的冰锥,朝着两人射来。

墨渊挥掌,金焰化作火墙挡住冰锥。可冰锥撞上火墙的瞬间,竟腾起白雾,火墙的边缘迅速凝结成冰,咔嚓一声裂开细纹。

“它的寒气能克骨火。”墨渊皱眉,拉着沈惊棠后退,“我引开它,你趁机去冰缝里找骨片。”

“不行!”沈惊棠攥紧他的手,腕间的火焰图腾忽然发烫,“你的骨刚愈合,不能再受伤。”

她忽然想起火山狱里那枚骨片入手时的感觉——当她的血与骨片相触,曾短暂借用过焚天骨的力量。此刻她望着冰蛟胸前那块泛着金光的鳞甲,忽然明白了什么。

“它的逆鳞下,藏着弱点!”沈惊棠指向冰蛟脖颈处,那里的鳞甲比别处更亮,隐约能看见下面流动的红光,“用骨火攻那里!”

墨渊眸色一凛,足尖点冰腾空而起。金焰在他掌心凝成长剑,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直刺冰蛟逆鳞。冰蛟察觉危险,猛地甩动长尾,冰盖瞬间碎裂,黑色的海水裹挟着冰碴涌上来,将沈惊棠的脚踝冻在原地。

“惊棠!”墨渊的声音里带着急意。

沈惊棠看着脚踝处蔓延的冰晶,忽然咬破舌尖,将血滴在掌心的骨片上。金辉暴涨的瞬间,她感觉一股力量顺着血脉涌遍全身,腕间的火焰图腾化作实质的火焰,竟将脚踝的冰层烧融了。

“我没事!”她朝着冰缝跑去,海水漫过脚踝时,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可掌心的骨片却烫得惊人,“骨片在召唤我!”

冰缝深处,果然有枚菱形的骨片悬浮在寒水里,周围萦绕着与火山狱骨片同源的金辉。沈惊棠伸手去抓,指尖刚触到骨片,冰蛟忽然发出一声痛吼,巨大的头颅猛地撞向冰缝,整个冰海都在摇晃。

“快走!”墨渊的声音带着喘息,沈惊棠回头,看见他的左肩覆盖着层薄冰,金焰在冰下明明灭灭,“我快撑不住了!”

原来他为了给她争取时间,竟用身体挡住了冰蛟的吐息。沈惊棠心头一紧,抓起骨片转身,却见冰蛟的长尾正朝着墨渊扫去,那上面凝结的冰刺,足以将他的焚天骨彻底击碎。

“墨渊!”她想也没想,将刚到手的骨片掷了过去。

菱形骨片在空中划过金光,正好落在墨渊掌心。两枚骨片相触的瞬间,金焰暴涨如太阳,墨渊周身的冰层寸寸碎裂,他接住骨片,反手将金焰灌注其中,朝着冰蛟逆鳞掷去。

“轰——”

骨片没入逆鳞的刹那,冰蛟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它庞大的身躯开始融化,鳞片剥落处露出鲜红的血肉,那些血肉触到海水,竟蒸腾起白雾。

“三百年了……终于……”冰蛟的眼珠渐渐失去光泽,最后望向墨渊的眼神里,竟带着解脱,“吾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它的身躯沉入冰海时,沈惊棠忽然看见冰蛟的魂魄从尸身里飘出来,化作个身着玄甲的将军虚影。那虚影对着墨渊拱手,然后消散在晨光里。

“它曾是你的部下?”沈惊棠走到墨渊身边,看见他左肩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焚天骨的疤痕颜色更深了些。

墨渊点头,将两枚骨片递给她:“三百年前,他为护我骨片,自愿化作冰蛟镇守冰海。”

沈惊棠接过骨片,感觉它们在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诉说着三百年的孤寂。她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最后一页——“焚天骨聚,忠魂归,冰雪融,盛世来”。

“还有五枚。”墨渊望着南方,那里的天际线处,冰雪似乎消融了些,露出点青灰色的山影,“下一站,迷雾沼泽。”

沈惊棠将骨片收好,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轻轻一吻。像火山狱的岩浆,像冰海的暖流,带着她独有的温度。

“这样,你的骨就不会再疼了。”她小声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墨渊愣住了,抬手抚上被吻过的地方,那里的温度竟比焚天骨还烫。他看着沈惊棠转身时晃动的发梢,忽然低笑出声,金眸里的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冰海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下面流动的海水。远处的雪山上,有冰棱坠落的声音传来,像是春天的序曲。沈惊棠望着墨渊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三百年的冰雪,或许真的快要消融了。

两人沿着冰海边缘向南走去,焚天骨的金辉在他们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那些光轨落在雪地上,竟有嫩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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