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照完全装作看不见。当初孟慈凉追求他时顶着那张脸每天乱晃都能被忽视，更别说区区闪着金光的特效。

其他学生面对这个条件显然很意动，灵堂里的黑暗里，每个直播设备都映照出一双蠢蠢欲动的眼睛。

只是掀开棺材罢了，会有什么事呢？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不会出现恶鬼，再说还有其他人，难道死的就会是自己吗？

沈照从这些人的眼睛里读出了这些信息。

学校让学生进行灵异直播在另一种程度上放大了这些学生心中的不良情绪，他们变得贪婪，变得投机，变得漠然，一切都以直播效果为准。

正如同这所学校的校训：追求恐怖！追求惊悚！追求热点！

“那些尸体不是被处理了吗？棺材里装的什么？”陈逸周疑惑。直播间的观众都是只顾着自己快活，根本不在乎打开棺材会遇见什么，很大可能他们就是因为知道会发生什么才怂恿学生。

铁打的观众，流水的主播。

陈逸周的低声询问被可以远离了手机，没有被收录进去。沈照同样有这个疑惑。

棺材附近并没有守着的人，想要打开是很容易的。但是打开之后呢？一个空着的棺材？追悼会开了不止一次，观众肯定也不止一次发布这个任务，而现在所有学生仍旧趋之若鹜，是没有危险还是没有人完成？

人数到齐之后，班主任把队伍带到规定位置，安排每个人坐下之后，还剩了四个空位。不止是四班，所有年级的一到四班作为都有不同程度的空缺。

沈照视线朝四年级一班的位置搜寻一圈，没见到之前楼上眺望那个人。那人的眼神令他印象深刻，联想到了之前树林里杀人的戴面具的人。

沈照后来在论坛了解了一下，现在四年级一班的第五名没有参加过一次追悼会，白天在班上总是阴郁沉默，晚上也行踪不定。

【他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

一个自称是这位第五名室友的用户这么评价。

礼堂内逐渐安静下来。主持人上台致辞之后很快用激昂的声音宣布：“接下来有请校长为逝世的学生致辞。”

沈照和五个人立马聚精会神，身体紧绷起来。与他们状态相似的还有几个班的班主任以及一些受到邀请的老师。

走到台前的校长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个子不高，身后几具漆黑的棺材高度已经到了他的腰。

校长说话很缓慢，语调平平，听的人昏昏欲睡。不少学生都闭眼睡了过去，只有手里的手机还紧紧抓着，镜头对准校长。

沈照看了眼直播间，比起让学生送死，校长的到来更让他们疯狂。尤其是那个眼熟的“鬼界小灵通”，刷了好几个最高价格的礼物，硬生生把他所在直播间的主播炸醒了。

校长讲完一通废话之后，几个老师率先鼓掌，响声惊动了睡着的学生，一个个张开眼下意识跟着鼓掌。

“相信你们的同学都收到进入天堂的美好祝愿了。没事的学生们可以先走了，有事找我以及申请了直播的学生可以留下。”校长用这句话做结语。

沈照几人虽然没有申请直播，但是有合同做掩护，还是在礼堂留了下来。等人散的差不多，他们会合在一起时，发现阴郁男不见了踪影。

“他没和我们坐在一起。”余桃说。

现在没时间去找失踪的人，他们按照之前看到校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是灵堂之后，了无踪影。

沈照试图找到暗门，但是灵堂背后的东西太多太杂，与废弃的杂物间可以比拟。寻找的难度很大。

“诶，你们是申请了直播的人吗？”

剩下留在礼堂的学生之一凑过来问他们。

“我们找校长有事，但是校长去哪里了？”余桃的脸在这种与陌生人接触的场景无往不利，很容易让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生出亲近之意

“校长啊，总是神出鬼没的，找他能有什么事。”学生提起校长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哈欠，脸上还有没散的困意。

“既然你们被被赶出去，那就和我们一起直播吧。”学生邀请他们，同时往外面走。

礼堂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亮如白昼，每一根柱子都被黑布裹上，再戴上白花，入眼全是凄惨的色彩。

“今天直播的人很少，你们是高年级的吧，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呢？这次好多都是我们一年级的。”学生看见什么，立马冲过去，嘴里大叫，“明明说好了平分，你们怎么私自打开了！”

沈照几人看过去，就见几个学生合力推开了一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