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抱着一堆“资本主义的馈赠”——崭新的工作手机、沉甸甸的门禁卡、以及那个要求她解剖自己灵魂的平板电脑，魂不守舍地飘出了寰宇中心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她眯了眯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为生活奔忙的普通人，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是他们中的一员，烦恼着房租和外卖差评

而现在，她烦恼的是该怎么写一篇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拼多夕上买九块九包邮的发绳”的学术报告

这阶级跃升也太突然、太诡异了吧？！

她走到她那辆忠实的老伙计“小电驴”旁边，叹了口气，把平板电脑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筐里，感觉像是放了个定时炸弹

“哥们儿，”她拍了拍小电驴的车座，“以后咱俩可能就得背着这玩意儿送外卖了，这叫啥？数字化升级？跨界融合？”

小电驴当然不会回答，只是默默地承载着它主人突如其来的、沉重的“福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小薇的微信轰炸

【薇猛大姐：怎么样怎么样？！谈得怎么样？！是支票甩脸让你离开他儿子，还是直接拿出结婚协议了？！（兴奋搓手.jpg）】

林小溪翻了个白眼，直接拍了张平板屏幕上那篇“论文题目”发了过去

【溪边一棵草：[图片]】

【溪边一棵草：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卖身契附加条款，研究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穷！】

【薇猛大姐：……？？？】

【薇猛大姐：这什么玩意儿？顾云深是有什么特殊的学术癖好吗？】

【溪边一棵草：他说这叫“生活观察”，我觉得他可能是个潜伏在地球的外星人，正在收集人类样本数据】

【薇猛大姐：……那报酬呢？！报酬怎么说！】

林小溪报出了那个数字

微信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赵小薇的语音消息像炸弹一样轰了过来，点开全是尖锐的爆鸣声

“多少？！林小溪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够我骂哭十个难搞客户了！！！观察？！让他观察！别说购物车了，你每天上厕所用几张纸都可以给他写个报告！姐们儿你发了！！！！”

林小溪把手机拿远了点，等那边消停了才无奈地回话

【溪边一棵草：可是这感觉好奇怪啊…像是被人扒光了研究，而且还要随叫随到，我这外卖还送不送了？】

【薇猛大姐：送个屁的外卖！立刻！马上！把你那破保温箱给我供起来当纪念品！从今天起，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当好这只稀有品种的“人形自走观察报告生成器”！金主爸爸的要求就是圣旨！懂？！】

行吧，看来闺蜜是靠不住了，已经被资本糖衣炮弹彻底收买

林小溪认命地骑上小电驴，准备先去解决午饭，然后思考一下这篇该死的报告该怎么开头

难道写“本人林小溪，于X年X月X日，因贫穷且贪婪，点开了淘宝宝APP开始进行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她习惯性地把车骑到了常去的那个小吃街，点了一碗加了双份酸豆角的牛肉粉。平时觉得喷香的味道，今天吃起来却有点索然无味

她一边吸溜着粉，一边忍不住打量周围叽叽喳喳讨论哪家店奶茶好喝、哪个网红又在打折的学生党和年轻白领们

观察…观察什么？观察我们穷人是怎么精打细算薅羊毛的吗？

她拿出那部新手机，冷冰冰的金属外壳，里面几乎没什么预装软件，干净得像顾云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下载淘宝宝、京东东、拼多夕、美某外卖……一顿操作下来，感觉像是在给这台冰冷的机器进行“人性化改造”

刚下载完，手机就“叮”了一声

【陈特助：林小姐，已为您开通常用购物平台会员及支付绑定（费用由公司代付，需记录用途），请从今日起开始详细记录。另：顾先生提醒，报告需注重数据与逻辑，避免口语化流水账】

林小溪：“？？？”

公司代付？！还有这种好事？！！

她瞬间觉得手里的牛肉粉都不香了，立刻打开淘宝宝，颤抖着点开购物车——那里面躺着她收藏了好久但一直没舍得买的一件大衣、几本绝版设计书、还有一套看起来超好用的绘画工具！

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这难道就是被资本家包养的快乐吗？！虽然方式变态了点，但……好像不是不能接受啊！

她手指颤抖着，差点就要按下“全选结算”，但残存的理智猛地拉住了她

不行！林小溪！有点出息！这是陷阱！是糖衣炮弹！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你被物欲冲昏头脑的丑态！拿了人家的手短，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骂他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