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直没想到姜晚这种千金大小姐竟然还会这么热心,愣愣地跟姜晚互换了个联系方式。 两人约好时间,郑直就赶上队伍回局里去了。 郑直坐在车上都还没反应过来,身旁一起出警的警员八卦地撞了撞他, “郑队,你刚刚跟那个漂亮女孩说了些什么呀?” “她说要去看看我弟。” “你们关系那么好啊,还特意去看你弟呢?” 郑直来得及开口解释,警车后座的铁栏杆就被人猛地撞响。 “你们叽里咕噜说一大堆到底什么意思?还不快把本少爷的手铐给松开!老老实实送老子回去!” 郑直神游的思绪回神,皱眉往后瞥了一眼, “行凶伤人,你现在最好祈祷被你打的那个女孩没什么事,不然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刚刚进休息室的时候,足足三个大男人才按住祁昊,看他那架势,分明就是想当着他们的面,活生生打死那个女孩! 旁边警员暗暗推了一把郑直,贴到他耳边说:“这人是祁家三少爷祁昊。” 祁家是算得上是沪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了,官商两道都有势力,曾经也是能有和沪城四大豪门拼一拼的底气。 现如今的祁总之前一共有三个儿子,祁珩、祁煜还有老来得子的祁昊。 祁珩这个长子从小聪明伶俐,刚刚成年就只靠自己打拼出来一家上市公司,就算是接任之后,将这家公司纳入祁氏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也依旧成为其中的中流砥柱。 可惜十年前,祁珩遭逢意外,出车祸死了,老祁总不得不重新出来主持大局,可惜年纪大了,也只能勉强维持着整个祁氏风光,再没有半点冲劲。 祁二少因为先天孱弱,身体一直不好,也对商业一事不感兴趣,早早就出国留学进修艺术了。 所以老祁总和祁总夫人年近五十的年纪,才生下最后的幼子祁昊。 老祁总称得上一句老来得子,把这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造就了祁昊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些年来,祁三少进沪城警局比进自己家还熟悉,每次不到半个小时,祁夫人就肯定会带着受害人到警局来调解,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带回去。 郑直看着有恃无恐的祁昊,冷哼一声:“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你故意伤人,这个局子,你蹲定了!” 祁昊被关进警局的第三天,祁夫人也终于等到姜白苒在医院清醒过来,马不停蹄地拿着谅解书就把自己儿子给换出来了。 祁夫人心疼地给自己小儿子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不就是去认识认识沈之行吗,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他这三天在警局赌气都没吃东西,警局的人竟然也不哄着他,给他找点能吃的东西! 还有姜白苒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进局子! 他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报的警,竟然多管闲事到他的头上来了! 祁昊越想越气,猛地一脚踹在车轮胎上,轮胎的反作用力,直接把他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祁夫人忙不迭上前扶起儿子,还不忘拍打两下水泥地, “都怪这地,太坏了,居然这么硬,让我们昊昊摔痛了!妈妈明天就让人把这块地给挖了!” 祁昊恶狠狠地指着汽车轮胎,“这个破车也拆了!” “好好好…”祁夫人立刻打电话,直接从原车主手上把车买了过来。 祁昊站在警局门口,轮着大锤,只用了十几分钟把一辆好好的汽车给砸了个稀巴烂,这才扬长而去。 郑直连着在警局加了好几天班,这才终于得空到医院去看弟弟。 不少护士看到郑直过来,连连在他面前称赞郑中很有爱心,说他最近每天都会去新生儿科看看那些刚刚出世的婴儿,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推开病房大门看见弟弟脸色确实明显比前几天好了很多,郑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弟弟喝着妈妈熬的鸡汤,闲聊似得说起, “你还记得,你之前工作的小区,那个会点玄法的姜晚吗?” 郑中拿着汤匙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接话:“记得,姜大师怎么了。” “她听说你住院,说明天要过来看看你。” “咔嚓。” 瓷汤勺在郑中手里被硬生生捏碎成两半,惊得郑直腾地一下站起来,连忙接过碎瓷片,确定没有把弟弟割伤才安心, “奇了怪了,是太久没用这根勺子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碎了。” “可能是来的路上撞了一下,有裂痕了吧…” 郑中沉默地看着郑直细心地收拾着碎瓷片,生怕有一片遗漏到时候戳伤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哥,姜大师人还挺好的,要是我没生病,就还能在那边做事…” 郑直收拾瓷片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一脸失落的弟弟。 弟弟不会是暗恋姜小姐吧… 他想起那天在宴会上和姜晚站在一起的沈之行,虽然他腿有疾,但两人气氛融洽宛若一对璧人一般,分明就是情投意合的模样。 郑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没事,感情再深,时间久了也会慢慢忘记的。” 郑中:“?” …… 夜色深沉。 刚出警完回来,郑直刚准备在值班室眯一会,口袋里的手机就剧烈的震动起来。 他闭着眼睛接通电话,听到那头的话,他猛地站起, “你说什么?什么叫病情突然恶化,请我节哀?我晚上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郑直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怎么冲出警局,怎么赶到医院的。 冲进医院,值班医生和护士已经等在病房门口。 那小护士还是那个中午笑着跟他说郑中是个很有爱心的小姑娘。 “郑警官。” 主治医生迎上来,眉头紧锁, “我们真的尽力了,但您弟弟的离世…太不寻常了。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短时间内同时衰竭,但又找不到明确的病因……” 郑直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把推开病房门,引入眼帘的是已经被蒙上白布的身影,与几个小时前看到的那个会说会笑的弟弟判若两人。 医生走到他身边,温声劝道:“郑警官…请您务必节哀,保重身体。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安排最详细的尸检来找出死因。” 郑直僵硬地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哑声道:“不用,我联系殡仪馆就好……” 死后火葬,让骨灰代替自己去守护大好河山,是弟弟早在十八岁那年就许下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