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他扶着的江云礼,此时也因着那阵力撞在自己怀里。
忙低头确认江云礼无碍,但落下的目光却久久收不回来。
平日里皎皎如月的君子,此时柔顺的垂着眼目,歪歪地靠在自己怀里。
目光下移,凝在那只微微张开呼气的嘴唇上,呼出的还带着酒味的气,让下唇仿佛被浸润了一样,在灯下散着莹莹的光泽。
胸膛中好像有什么在剧烈的跳动,季尚清喉结动了动,发出不怎么明显的一声吞咽。
定定地看着那片水光,约莫两三息,鬼使神差一般,屏息低下了头,在那处水光上轻轻舔了一口,浓浓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明明自己也饮了酒,怎么好像这股甜香味只留在了他唇上,连呼出来的气带着桂花味,像被腌入味了一样。
季尚清抬起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如擂鼓似的心跳声久久平复不了,他喘了两口气,别过头,不敢再看江云礼。
直至到江府,季尚清都维持着这别扭地揽着江云礼的姿势。
侍卫在帘子外唤了一声,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
将江云礼交给江府的侍卫,便匆匆忙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侍卫扶着主子进了屋,又小心地给主子更完衣,扶到了床上。
江尹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却想着,都怪这七皇子,带坏小侯爷,从前哪有过花楼醉酒,深夜才被人搀回来的时候。
小丫鬟将醒酒汤端来,放到床头便退下了,主子向来只要这个侍卫伺候。
…
睁眼,头上是熟悉的卧房装饰,江云礼从床上坐起身来,才发现已经在家中了。
捏了捏眉心,缓了缓还有点昏沉的脑袋,但只依稀记得七皇子扶着自己出了花楼,后面便一概不清了。
门外侯着的侍卫,听到他下床的动静,忙进来伺候他更衣,也交代了昨晚七皇子送他回来的事。
“七皇子搀着您上了马车,我们也只得先回府。”
江云礼没应声,对这事不感兴趣,倒是想起了昨日的许临春,不知后面有没有被为难。
便对侍卫吩咐道:“待会差人去取了我书房的那幅兰草图,送去给玉烟楼的许临春。”
“主子要取哪幅兰草图。”兰草图江尹倒是知道,但江云礼书房收着好几幅。
江云礼想也没想的便说:“郑先生的那幅。”
江尹束发的手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间,郑先生的画江云礼尤为钟爱,废了一番功夫得来的那两幅更是爱惜。
如今便要送给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人,许临春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玉烟楼是什么地方他还是清楚的。
江云礼对着镜子,整了整发冠,又吩咐道:“送的时候再捎句话——就说,昨日失礼了,许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确保自己仪容得体,便差人去准备马车。
本想今日亲自去拜访许临春,也好请教请教他乐理,但眼下自己有更要紧的事需处理,许临春只能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