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在我手里抖了一下,仿佛想飞向它。
“不准应声。”沈砚明冷声提醒。
我死死抿住嘴,可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沈砚明手指一捻,符纸化成火星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条光线,直直落在影子脚边。
那影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瞬间缩回角落,像被针刺中一样。油灯火焰猛地高涨,照出半截墙壁,墙上赫然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还我。”
我头皮炸裂:“沈先生,它要什么?!”
“东西。”他冷静道,“你昨晚带走了它的东西。”
我心里狂喊:带走什么?!我连地铁票都舍不得多拿一张啊!
我急忙摸遍口袋,除了小鸭子、草编线、几枚硬币……还有那张纸鹤。
“是它?”我颤抖着举起纸鹤。
影子忽然躁动起来,像风吹动的幕布,疯狂扭曲。
沈砚明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声音冷厉:“不能给。”
“为啥?!”我快哭了,“还了不就没事了吗?!”
“那是引子。”他盯着影子,“一旦给它,就等于应承跟它走。”
我喉咙一哽,手里的纸鹤仿佛越来越沉,像要把我往前拖。
影子越来越近,低声呢喃不断重复:“……还我,还我……”
空气变得压抑,我眼前一阵发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拖进黑暗。
就在我快撑不住时,沈砚明猛地抬手,一道符打出去,火光在半空炸开,影子被逼退数步,扭曲消散。
油灯火焰恢复平稳,地下二层重新安静下来。
我扑通一声坐地上,大口喘气,裤子都快湿透。
“沈先生……您是天师,能不能下次提前打个招呼?我心脏承受力有限啊!”
他看我一眼,递来一张符:“贴身带着。”
我接过符,手还在抖。低头一看,上面写的不是繁复的咒语,而是两个字:
“别应。”
我一愣,差点笑出声:“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沈砚明淡淡道:“简单,有效。”
我们往回走时,纸鹤忽然自燃,化成灰烬,从我指缝间飘落。
我愣愣看着那缕灰烬随风消散,心里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后怕。
回到地面,夜风扑面而来,我整个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沈砚明收起油灯,看向我,声音依旧冷静:“它还没完。”
“啊?!”我腿一软,“不是吧?!”
“有因必有果。”他转身离开,背影融进夜色。
我愣在原地,抱着小鸭子,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完了,这辈子都甩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