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桁如实交代:“刚刚的电话是我在法国认识的一个朋友打来的,他叫Claude,他是一名心理医生,最擅长的是催眠。”
“然后呢?”程渺隐隐约约的觉得易桁在逃避她的问题,话越说越远了。
“然后?邵依若醒来时候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连她和莫凛的女儿都不记得,甚至那小丫头的额头还被邵依若划了一刀,莫凛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那几天我这个朋友刚好联系我,我就跟Claude说了这件事情,他今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就是告诉我,邵依若已经变成一个正常人了,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想跟莫凛聊聊邵升的事情。”
程渺颇为迷茫,这叫隔行如隔山吗?还有邵依若真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邵升又是谁?邵依若的亲戚吗?”
“你之前应该听说过他的事情,邵升是邵弘的义子,看着邵依若长大的,特别疼邵依若这个妹妹,前几年在外面犯了事,今年才出来,回来就开始找她妹妹,他知道莫凛和向丞铭一起帮了我,他现在就是不顾一切想要扳倒我和向丞铭,他就认定我和向丞铭肯定知道他妹妹在哪。
他现在是找不到莫凛也找不到邵依若,如今邵依若什么都忘了,如果让莫凛稍加引导的话,邵依若是可以站在莫凛那边的,最起码可以让邵依若去说服邵升,不然如果邵升不罢休的话,莫凛就回不来了,如果等到邵依若什么都想起来的话,那莫凛将万劫不复。”
“所以,你们要利用一个忘记以前的人去做她以前最不想做的事情?”虽说程渺恨邵依若,但是这种蒙在鼓里,被人牵着走的手段,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痛到极点,陡然苏醒那一刻,迎接她的就是绝望的终点了吧。
“老婆,不然没别的办法了,如果让邵依若一直疯下去的话,莫凛和那小丫头指不定哪天睡着觉就让邵依若送走了,还有,她是邵依若。”
程渺垂眸,这一切她都懂。
只是……
“我知道,她罪有应得,我刚刚差点忘了你说的是邵依若,如果是邵依若的话,对她做这些事情一点都不过分。”
“你不是要打电话吗?你打吧。”
这次,易桁没有避开程渺,拥着程渺给莫凛打了电话。
程渺全程都靠在易桁的身边,电话里的内容她听的清清楚楚。
让她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孩子口齿不清的一直在喊爸爸。
她如今也有孩子,她难以想象,不过一岁的孩子被亲妈在脑袋上划一刀,那该多么残忍,该有多痛。
对,她是邵依若,她罪有应得,程渺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程渺睡不着了,跑去阳台上看星星,往后便是易桁温暖的怀抱。
晚上那阵乌云已经过去了,满天繁星,这一刻都不及身后这个人的眼睛璀璨。
“易桁。”
“老婆。”
“电视剧里常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知道这很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活着的人心里始终有种信念,相信死去的人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看着我们,阿姨活着的时候最想要你做什么?”
易桁下巴落在程渺的发顶,将程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给予她温暖。
“她希望我快乐,希望我不要惹事,因为她还在的时候,我经常在外面跟人打架。”
“只有这些吗?”
“我跟你问过同样的问题,那年她的最后一个生日是我陪她过的,我问她就不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吗?比如商人医生律师或者科学家之类,她说她最希望我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那你现在快乐吗?”
易桁低笑,不停的在程渺的脖颈处蹭,像只得意的大狗一样。
“老婆,我很快乐,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快乐,老婆,我以后走哪就把你带到哪,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你说好不好?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