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夫君呢?”
空说着看向门口,正与山行对视,不由呵斥:“鹰妖,你知不知道方才有魔物意欲不轨!”
山行一时没能听懂空的意思,皱眉走近将面碗放到桌上,盯着另一碗面颇不理解,“卿卿?”
云卿朝空摇头,伸手示意山行递面过来,挑起一筷面晾凉,笑道:“我不妨事,等明日见到白泽再作打算。空,有劳你留下些对付邪祟用的朱砂和符纸,我因为一些机缘,碰巧学会描符。”
他示意山行将桌上素纸递给空,又道:“你帮我看看有无错漏。”
空接过,甚是惊奇云卿有如此能力,“大人是从何处学的随山符法?”
云卿亦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是习于随山?”
“大人请看。”空指着符引左下角并不显眼的记号,“这便是一个随字。”
“原来如此。”云卿笑笑,“万重多谢监事长提点。”
山行默默坐在窗旁椅上托腮发呆。
“天色不早了,监事长请回吧。”
目送空离开,云卿走到山行身旁递去碗,“阿行,我要你喂我。”
山行揽过细腰抱人到膝上,他长叹一声,想说些吃醋的话又怕惹云卿心烦,最终只道:“说好的不许瞒我你身上的伤处,卿卿,你可不许骗我。”
云卿笑着点头环住山行肩颈,“我真的没伤,那魔族扮作你的模样送来加了东西的面,我支开他联系空,东扯西扯说些话拖到空赶来才敢拔剑相向。”
“你放心,我会尽力保全自己的。”
山行擦去他嘴边汤渍,他目光失落,“卿卿,你会、嫌弃我没用吗?我什么都帮不到你。”
“当然不会!”云卿捧住山行下巴贴近额面,“你在我心中,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今日那魔族并非来与我打斗,否则、只怕要惊动天上仙相助,可……”
御风的事到底让云卿心中存有疑影,“总归先养好身子,再说也不迟。”
云卿挣开山行怀抱走到桌前,他目光平静划开掌心任由鲜血滴入碗中,以轩华挑起烛上星点凑近,转瞬间碗中燃起赤红火焰,吞噬燃烧整个碗。
烛上星火如天上灿灿星子。
枕在山行肩上,云卿很想讲一讲延须道人的痛苦遭遇,又觉得逝者已矣,与其议论不如替其手刃石崧来得痛快,于是只讲未被囚禁前所见所闻的随山轶事。
“我才知道弟子们坐在下首时,有走神发愣不听讲先生们看得一清二楚,居高望远当真不是虚的。”
“延须下山捉妖时碰见过蓝怀尘,你猜他当时在做什么?四仰八叉睡在树梢之上,幸好他腿脚快,险些就被捉住了。”
困意渐渐袭来,云卿只剩一两声低喃,打个哈欠沉沉睡去。
山行轻抚他掌心伤口,凑近亲吻默默叹息:若我能帮到你便好了。
鸡鸣日升,天光大亮。
一早门便被敲响,山行俯身极轻吻过云卿眼睫额头与嘴唇,感受不到门外人的气息,暗自纳闷是谁。
“国师,我来给大人送早膳。”空微笑,“一同用膳吧?”
山行如临大敌,“卿卿昨天明明赶——”
“凭你自己能保护大人吗?”
这一句话堵得山行哑口无言,侧身让出位置由空进房。
房间小,入门便能见到床榻。
空低头整理桌上纸张笔墨,郑重撒过从鹤鸣山带来的香灰擦拭后将饭菜摆好,余光瞥见云卿坐在镜前,山行站后为其束发,虽无言语,可眼神举止中无不透露情意。
二人随意相处犹是亲密无间,真真羡煞旁人。
空咽下哽在喉间苦闷,他收回目光盯着自己昨日给云卿的符纸,暗松口气索性侧身盯着窗外。
“空。”云卿看着桌上饭菜稍有不知所措,对上清澈眼眸急忙道谢:“实在麻烦你了。”
“大人何必客气,就当是空一点私心请您九月相助。”
空抿唇笑笑,“再者,为天下苍生计,空也该对您更加上心照料。”他看向云卿身后山行,“国师,你觉得呢?”
山行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这个空比九尾狐还难缠!
好歹云卿提起九尾狐就皱眉满心不耐,却对这空的各种理由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