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早，天空碧蓝如洗，一条巨大的仙舟缓缓驶向灵霄地界，街上的百姓纷纷抬头仰望，大家都认了出来，这是仙府秦家两位少爷经商归来。

灵霄仙府掌管仙界大部分的灵器灵宠等交易，秦家掌门闭关多年，秦家的大少爷与二少爷暂担府上事务，其二人也是仙界年轻一代的有名人物。

秦宋早早在府前侯迎，盼了好久终于把两位哥哥盼来了。

仙舟在府前而降，舟硕大伟丽，装了不少交易归来的货物，舟上的仙者乘云而下，为首有二人，一人身姿如松，眉目间略带严肃，指挥着其余仙者运送货物；一人面带笑，一双与秦宋眼睛如出的桃花眼到处流盼，他颇风流地摇摇扇子，向秦宋挥了挥手：“秦三！哥哥回来了！”

“二哥！”秦宋奔向那张扬地人笑的男子。

方才一丝不苟地安排工作的大哥秦项也望了过来，紧皱的眉放松下来，浅浅地笑了笑。

待仙舟给仙府地界内运送的货物下运完，兄弟三人说笑着回了府。秦项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在二人旁听着二弟秦宣与三弟热火朝天地聊着，阔别多月的三人这时其乐融融。

在仙府，大哥又离开了一会，秦宣与秦宋分享着仙舟之旅的见闻，但他却敏锐地注意到秦宋的异常。

“秦宋。”秦宣骤地停下了话题，一收扇子一转腕骨用扇柄把他的衣袖挑起，赫然发现他亲爱的弟弟手腕上密密的一圈吻痕。

“好弟弟，弟媳好猛的性子哦。”

秦宋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脸颊上泛起一阵薄红。

昨夜与鲛渊聊到好兄弟带来酒局的小娘子，竟大胆地私下摸他的手腕，还暗示他去房里找她，鲛渊不知发什么疯，把他按住就一通乱咬，把手腕狠狠地吮出一圈暧昧的红印子，还报复性地折腾了他一个晚上。

秦宣起了兴致，手上合着的扇子转了一圈，又敲了一下秦宋的手腕，他前倾起身子，一双桃花眼带着笑眯了起来，“宋宋，哪家姑娘，姓甚名谁？”

“不是姑娘……”秦宋怂怂地抬头看了一眼二哥，“是个公子哥，鲛族的。”

“秦三！你……你怎么搞断袖去了？”二哥惊讶地后仰，不过半晌，他还算颇在情场中见多识广，他很快消化完了此事，玩昧地眯起了眼。

“啊……秦三，鲛人我也不是没有门路，你那位叫何名？说不定我还认识一二。”

“哥，我是真心待他的，不然也不会往家里说，“秦宋真挚地望着他，“他叫鲛渊。”

秦宣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他吊儿郎当的神情完全严肃了起来，“谁？秦宋，哪个鲛渊？”

“是前阵子在涟湖哪个吗？”

秦宋心中暗暗惊讶，他完全不知二哥也识得这号人物。

“东海一役，鹏族和鲛族战十余日，传言鲛皇去了我们地界养伤，此事只有极少人知道。”

“大哥方才向我说过，他刚刚看见了升雾。”

“升雾，在我们府边入住客栈，他是鲛皇的左护法。”

“鲛皇姓名极少人知，但我知，叫鲛渊，

你可知？”

秦宋震悚地望着他。

喉咙一阵发涩，他觉得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不知。”

心中涌起一阵飘忽的不真实感，他强颜欢笑道：“二哥你会不会是记错了，不是他，他说过他的来历，只是一个从妓窟逃出的可怜人。”

“什么妓窟，醉香窟吗？”

“……嗯。”

“东海那边十年前确有这么一个地方，捉了十几个鲛族少男少女那个是吧，我友人与我谈过此事，但也是很久以前了，那处妓院捉人十天后就被鲛渊亲自铲除了。”

秦宋将自己已知的所有与秦宣对了一番，秦宣早年掌管的贸易正便有东海，一条条秦宋所知的现实变成谎言，秦宋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到末了，竟觉四肢冰凉。

都是假的。

他说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秦宋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怜惜、爱慕，通通建立在镜花水月的假象之上，让他倍感荒唐。

找他又有什么目的呢？骗他是为了什么？

“雨露期……”秦宋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二哥，鲛皇的雨露期……你知道多少？”

“一般妖族不去找伴侣，雨露期可以吃仙丹撑过去，但也不能长期服用，会失去效用……”秦宣噎了噎，神情复杂地望向他，“啊？”

不是他想的那种……吧？

秦宋脸色变得铁青，快步离开了厅，步伐中带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