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逍一句比一句刺激,说得那叫一个激动。
邹喻实在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性格会这么差。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爸,会不会在听到自己儿子做出这种行为时,气到回家就是一顿乱揍。
那肯定很疼。
陶柏水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说了一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这意思……他们很熟吗?
邹喻并不这样认为。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陶柏水的关系只限于打招呼。
如果非要说一个出来,那也只能是在食堂排队时,让陶柏水先去自己前面打饭的同学情。
“谁知道啊,这学期他就和魔怔了一样,看谁都不顺眼。”谷逍说完打了个呵欠,他揉揉眼睛眨了眨,顺带着还挤出两滴泪来。
邹喻也跟着打了个呵欠,困意已经快要侵占他的大脑了。
陶柏水看这架势连忙说:“我帮你叫车吧,太晚了不好麻烦林叔,我再给你拿瓶果汁,你先坐着等会儿。”
谷逍抬手摆了摆:“别忙活,我喝不下去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陶柏水身上,语气带着些羡慕:“我也想在家上课,学校和修罗场一样,一进门我就喘不来气。”
“我还羡慕你身体好呢。”陶柏水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等车的时候,俩人瞎侃半天,邹喻一句也接不上,只好坐在边上支着脑袋慢慢听。
门外响起汽车鸣笛声,邹喻连忙起身去开门。
“走吧,车到了。”
终于能睡了,终于啊——
谷逍上车后还在扒着车窗啰唆:“有事就找我啊,你俩!”
邹喻站在车窗前,把头探进去朝司机说:“快走,车费我在手机上出,给他载到地方啊!”
司机回了一句“好嘞”,一脚油门,车开得飞快。
“这司机以前开赛车的吧?”邹喻看着前方快要消失的车尾灯,突然有些担心谷逍的安危。
“大概……是吧?”
陶柏水对着车屁股挥手,现在的车尾灯已经看不见了。
邹喻扯着陶柏水衣服把人往屋里带,他说:“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医院。”
邹喻每次进门都看不惯这块地。
除了绿油油的草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前段时间才修过,草倒是长得挺整齐。
“你不喜欢花?这里光秃秃的,看着难受。”邹喻停下步子,皱着眉看了看四周。
“还好吧,我妈喜欢,可她不在家,养在这里我也侍弄不好,”陶柏水指着角落又说,“我妈一直说,如果在这里种花会很好看。”
“种呗,过两天我去买种子。”
邹喻说干就干,立马打开手机搜着适合八月种下的花。
陶柏水凑近看了眼,他说:“你会种花?”
邹喻“嗯”了声。
“什么时候学会种花的?”陶柏水问。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邹喻觉得这句话显得他特别高深莫测,说完就骄傲地揽着陶柏水的肩膀进了屋。
这一整天跟打仗似的,邹喻上了二楼就直奔浴室洗澡,随便从衣柜里找了套睡衣穿上就睡。
这一夜,梦境混乱。
从他幼儿园抢小朋友牛奶,到初中爬树掏鸟蛋,最后梦到陶柏水倒在他的面前,他哭得都快岔气了。
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他在早上被陶柏水叫醒时还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陶柏水晃了晃他的肩膀,小声说:“走了,去医院,林叔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这是……活着的陶柏水啊。
邹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嗯,热的。
“干什么啊……”陶柏水抬手蹭了蹭刚才被他摸的地方,“记得别说漏嘴了,我们今天是出去买文具的。”
“记住了,”邹喻吞咽一口,喉咙的疼痛总算是让他有了些真实感,邹喻坐起来盯着陶柏水看了一会儿,最后舒了口气笑起来,他说,“我昨晚做了噩梦,在梦里……我都快哭厥过去了。”
“什么梦?”陶柏水瞬间来了兴趣,他坐到床边问道。
“不告诉你,”邹喻说,“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