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嗷!”宁不归突然醒来,上半身陡然弹起,头撞在仇横小弟的鼻子上,此人惨叫一声坐在地上。
高捕头不敢躲,心中腹诽,是你让我一大早去五莲山抓可疑的人,现在倒怪我了。
只见宁不归张大嘴,然后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正好吐了仇横小弟一脸。
吐出这口淤血,宁不归算是活了过来,双手捂着胸腹,然后身体弓成大虾,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啪!”
喘了许久,宁不归才慢慢坐直,然后用通红的双眼扫过牢房里的众囚犯。
尽管宁不归已身受重伤,但看到宁不归的眼睛,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分惧意,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胆怯,相反,却充满了疯狂。
就连仇横心中也在打鼓,他虽然被叛了死刑,但侥幸多活了四年,其实更加惧怕死亡,如果宁不归真是那种不要命的人,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突然,宁不归一手撑地,艰难却坚定不移的站了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脸上涌出痛苦的表情。
囚犯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仇横的力气有多大,虽然只对宁不归出了一拳一脚,痛楚却不少。
宁不归看上去瘦瘦弱弱,竟能受伤后直接站起来,这份忍耐力,已让很多人汗颜。
仇横不自觉挺直腰板,心里想着此人真要过来复仇,自己要不要出手?
吴肖答应下来,心中却想着,县老爷终究还是怀疑这件事有古怪,毕竟,昨夜的狂风,起消都太突然了。
然而,宁不归根本没有搭理仇横,他一步一步艰难挪到木门前,脸贴上木门缝隙,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放我出去,我要报官,我要抓到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我要报官……”
众囚犯听了半晌,发现宁不归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似乎他的妻子被人杀了,他要报官抓凶。
宁不归的声音越来越弱,而且变得断断续续,但一直没有停下来。眼尖的囚犯发现,宁不归跪着的地方,已经多出一滩鲜血。
“还不叫人把他弄回来,再让他喊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适才嘲笑仇横的年轻人突然开口。
年轻人的目光并没有望着自己,但仇横却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其实不用年轻人说,仇横也早有此意,闻言正好借机安排两个小弟去拉宁不归,然后通知狱卒,如果得不到治疗,宁不归照样死。
两个囚犯走到宁不归身边,手刚伸出来,牢门突然开了,高捕头和文先生出现在门口。
“宁不归呢?”高捕头扫视牢房道。
没有人回答,众囚犯的目光同时落在高捕头脚下。
高捕头低头看到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蹲下来将此人翻过来,不是自己刚抓到的宁不归是谁?
此时宁不归的嘴里还在吐血,边吐血边说话:“报…官…抓…凶…手。”
高捕头明白肯定是老囚犯给宁不归来了个下马威,尽管打的严重些,若在平时也没什么,但今天却有一个县老爷都要客气对待的人来问宁不归话。
看宁不归的样子,恐怕今天是问不了了。
高捕头铁青着脸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仇横。
仇横一指站在原地的两个小弟,道:“是他们动的手。”
尽管宁不归已身受重伤,但看到宁不归的眼睛,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分惧意,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胆怯,相反,却充满了疯狂。
高捕头冷笑一声,仇横在这间牢房什么地位他一清二楚,今天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前途,他岂会再装糊涂。
正当高捕头想说话的时候,仇横的两个小弟突然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就这么硬生生把自己给掐死了。
见此一幕,所有囚犯都吓得向后退缩,就连高捕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尽管他什么也没看见,却知道肯定是身边的文先生出手了,这表示他很生气。
这时,文先生淡淡道:“给他换间牢房,找郎中来给他治伤。”
“是!”高捕头低头答应下来,头上汗如雨下。
“老大!”有个囚犯突然出声叫住仇横,他倒不是为了宁不归,而是担心仇横将人真的打死,那么,仇横肯定要被单独关押,以前仗着仇横欺负别人的囚犯,日子就不好过了。
“报告,我看过黄帝内经,可以照顾他。”
正当高捕头忐忑不安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牢房里传出来,他心中直想骂娘,这个时候,哪个不长眼的给自己添『乱』。
尽管宁不归已身受重伤,但看到宁不归的眼睛,他们心中不禁升起一分惧意,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胆怯,相反,却充满了疯狂。
说话的正是那个年轻人,他从角落里走出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文先生。
“明白了!”
高捕头不认识这个人,大声喝道:“给我滚回去。”
文先生打量年轻人一会,道:“你也过去!”说完向外面走去。
高捕头狠狠瞪了年轻人一样,年轻人嘴角上翘,给高捕头一个挑衅的目光。
“你给我等着!”高捕头低声留下一句话,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出了大牢,只见文先生正等着自己。高捕头放慢步伐,心中思量自己一会该怎么说。
“刚才的事算是意外,”文先生不知何时转身看着自己道:“但接下来不要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你就会成为一个意外,明白了吗?”
被文先生的眼睛盯着,高捕头只觉自己坠入深渊中,炎炎烈日下,他却感到彻骨的寒冷。
“明白了!”
宁不归此刻满脑子都是抓住杀害胡婉儿的凶手,根本没有往其他方向想,老老实实把昨天晚上自己祭奠亡妻、殉情『自杀』、亡妻送给自己玉镯的事情讲了出来,最后才问道:“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了,他们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等高捕头说出这句话,文先生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