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张小凡如此神思不定，却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就在昨日，他们一行四人在文敏的带领下便是住进了海云楼，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碧瑶，也同样紧随其后。

时间回到昨夜，海云楼那处环形走廊之上。

有人怅然而行。

月虽未圆，但也近半。

夜深，就不免风也呼啸，雨也呼啸。

说也奇怪，明明下午之时还是艳阳高照，但到了黄昏，空气之中却是带着一丝冰冷潮湿之意。

等到夜色浓时，冰冰冷冷的雨滴，却是大滴大滴地从那苍穹之上垂落。

此间楼阁庭院，在这细雨冲刷之下，渐渐变得格外幽深静谧，有雨珠滴落在那青石板上，宛若一朵朵无形之花盛开。

似低吟，似呢语。

只是走在其间的张小凡，却是不曾在意。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却怎么也浸不透他的内心。

他抓着仙剑的手，青筋尽显之下，却是异常的苍白，少年的嘴角紧紧抿着，有雨水丝丝缕缕般，顺着唇边落下。

他的眸子中，无奈中透着悲伤，悔恨中带着自责。

他的心底，那一红、一绿两道身影，正交替浮现，正一点一点地撕扯着他的心。

碧瑶……为何会出现在此。

师姐……又会在哪里。

张小凡的身影，在这风雨之中，显得异常无助，只是嘴中不经意间的一句呢喃，却是惹来一声嗤笑。

“哟，这是哪来的大傻子，竟然站在雨中淋雨。”

水绿色的衣衫，配着水绿色的油布伞，娇蛮的碧瑶陡一出现，便惊扰了一庭夜色。

也顺带惊醒了，某个自责的少年。

张小凡一紧手中仙剑，面上表情是变了又变。

“怎，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碧瑶再次扑哧一笑，撑着伞，围着他转了起来。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也来此地了，来也就来了吧，却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少女的诘问，让张小凡沉默了，此刻他的脑海里，师姐的身影再逐渐占据上风。

“我自然是有我的事，那你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呀……就不告诉你，要不，你猜猜看？”

“……我，我才不猜！”

“哈哈哈……张小凡，你，你可真有意思！真是，真是笑死我了！”

那一把绿萝伞，随着碧瑶的笑声，正上下轻晃着。

张小凡的脸上尽是尴尬，他不知对方为何笑的如此开心，是自己说错话了么，没有吧，他也没有说什么啊。

不解。

羞愤。

再到恼怒。

少年慢慢把眉头扬起，嘴角一撇，便是出言喝道：

“别笑了……行，行不行啊……”

只是明明是一句充满勇气的话，却被碧瑶用她那大大的眼眸，给瞪了回去，就连话中的语气……

也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