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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1 / 4)

 未至下半夜,宅院已鸦雀无声,不知是否冬日夜长,仆役们歇息得更早。何清曜不想唤人服侍,自去外间取水擦洗,末了端上一盆温热净水折回内室。

萧敬暄依旧静卧于那方波斯绒毯,只拿手背遮住眼目,何清曜笑说:“老爷您这是给累的,还给是懒的?”

萧敬暄挪开手睨了他:“懒的,把东西放好退下,这里不用你伺候。”

何清曜把铜盆往边上匆匆一搁,也不管哗啦泼出的水花,故作气恼地合身扑了上来嚷嚷:“嘿,还蹬鼻子上脸,竟敢拿大爷我使唤起来!”

萧敬暄飞快一闪,让他扑了个空,轻笑还嘴:“自己非得献殷勤,怪罪我做什么?”

何清曜摔了个嘴啃泥,但绒毯厚实细密,全然不觉疼痛,爬起来仍是嘻笑:“身在福中不知福!行吧,那让我好事做到底,帮你擦干净。”

他说罢就地一滚,顺势将萧敬暄压在身下,对方抬起手便推搡:“你去外面!让我自己来!”

何清曜哪容他拒绝,忙忙自铜盆里捞出湿淋淋的帕子,随手攥了攥挤出不少水来,又一边去掀萧敬暄外袍的下摆:“咱们都好了多少回了,还这么面皮薄?心肝儿,我就……我就体贴你一下,这又怎么啦!”

二人虽时常欢好,但拾掇清洁究竟私密,萧敬暄从来都会避开旁人行事。何清曜因此时常浮想联翩,只盼哪日来一场鸳鸯双双戏清池,也是乐趣一桩。今日哪怕不得,他也要趁机嬉耍一番,亦可算半满了心愿。

萧敬暄裹了一件薄袍,除此不着寸缕,湿漉漉的巾子在腿胫上愈发往上移,撒得绒毯、衣衫、发丝、肌肤上尽是水渍。何清曜不管糟蹋了多少东西,兀自说笑:“你别动了,老是擦不干净……”

“起开!衣裳湿透了!”

“咦,湿了吗?算了,我来替你宽衣,再换一件干净的……”

二人一行调笑,一行撕扯,穿好不久的衣物再度悄然滑下身体,哐当一响,把水盆也踹翻。何清曜不顾淌开满地水流,终于擒着萧敬暄双腕牢牢定住,气喘吁吁一阵过后,他唇角一勾,邪笑道:“看你还怎么躲?!”

萧敬暄凝视俯在上方的他,凤目轻挑:“我若想逃,你还拦住?”

何清曜噗嗤一笑:“阿暄到底体贴,生怕打得我肉疼。”

他缓缓垂首,双唇即将相触时,何清曜一顿,嗓音略有一丝情动的沙哑:“你身上好香。”

萧敬暄目不转睛与他对视:“是百濯香么?”

“嗯……”

何清曜转去浅浅啜吻他颈侧肌肤,小声且含糊:“屋里太热么?香味儿熏得越来越浓了……”

萧敬暄略略侧过头,目光落在一扇紧闭的琉璃窗上:“或许是院里花香。”

何清曜轻笑:“哪里的花?”

“左。”

何清曜身体未动,手却刹那间挥出,寒光飞驰,噼啪脆响,撞碎琉璃屏障击向院外。本在缠绵的二人也揽衣翻起,转瞬跃至窗畔,然那匕首掷出后再无半点声息,恍似泥牛入海。

何清曜不免皱眉,正待破窗而出,萧敬暄忽地抬手拦住:“你听。”

何清曜见他虽面色有异,却比往日真正临敌时舒缓太多。侧耳聆听,琴音泠泠,孤寒之夜的庭院里萦绕不去。

萧敬暄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朗声问:“裴先生漏夜造访,可有要事?”

音符绵绵中,裴俱舒温言细语:“萧兄似与何掌令相谈正欢,着实叨扰。”

萧敬暄平静回应:“无妨,若先生不弃,可否入内一叙?”

裴俱舒依旧不徐不疾:“甚好,但恐怕萧兄此刻不便。”

何清曜顿时嘴角抽搐两下,萧敬暄瞥他一眼,对外间那人再言:“失礼了,裴先生稍待。”

屋内匆匆收拾过后,依旧到处湿痕,泼了满盆水的地毯被卷去墙角,何萧二人身上衣物也已更换。但尚未干透的披散发丝,不甚修整贴合的衫袍,还有纵使浓浓焚香也盖不住的欢好气息,仍让会面景象稍显滑稽。

裴俱舒清咳两声,寻一具幸免于难的坐榻,覆上一方浅碧丝巾才优雅入座。何清曜远远倚柱而立,萧敬暄与裴俱舒对坐,面不改色:“日间裴先生屋中所用百濯香,是尊夫人特意调制的吧?”

裴俱舒含笑:“萧兄素来襟怀宽舒,如今怎与小女子计较?”

楠给是五毒弟子,此种伎俩施展起来不过小巧而已。若非何清曜觉察外间气味异常,又给萧敬暄暗中点破方位,寻常人早着了道。

何清曜冷哼:“他哪儿敢,您就是开个玩笑,对吧?我家里仆人睡个死沉,也是您做的好事吧。”

裴俱舒温和言:“在下不过好奇萧兄今夜去处。往昔你曾云与何掌令立有盟约,是以哪怕阿咄育屡次寻衅,欲将你除之后快,却也多番纵他。孰不料这盟约竟是噬臂之盟么?”

萧敬暄半垂下眼,若无其事般将袖口往下稍稍一拽,遮住小臂上的鲜明齿印。

裴俱舒转而望向何清曜:“久闻何掌令流连花丛、阅览百芳,果真目光如炬,所得纵非佳人,亦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何清曜给他的言语敲打半日,此时终于心头翻腾,险些发作起来,萧敬暄打断道:“裴先生,正事要紧。”

裴俱舒颔首:“多亏萧兄提点,便是你的嘱托有关。”

他瞄了一眼下矗立不动的何清曜,萧敬暄会意:“何掌令不是外人。”

“下属回报公务,正好在今日到了沙州城,我便吩咐他回去布置。想是这两日便能妥当,不知你预备何时动手?”

“待我折返飞沙关,先生收到传书之后。”

裴俱舒思忖片刻,略带忧色:“此事若成也罢,若不成,岂非平白折损了诸多部属?”

“身于局中,倘使一子不舍,终难有成。”

萧敬暄停一停:“如一无所获,我自会请谷主、堂主降罪责罚,一切均与先生无关。”

何清曜满是忧惧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裴俱舒沉默半晌:“某不便久留,还请萧兄借一步说话。”

何清曜岂能不懂,他大步迈向房门,径直出去了。裴俱舒凝视萧敬暄:“这一步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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