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柳诗妤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她只记得手中的刀向前刺去,姜芙晓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然后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诗妤呆滞地看着姜芙晓捂着腹部缓缓滑坐到地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在老旧的地板上蔓延开来。
“我……我不是……”柳诗妤喃喃道,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撞开,两个黑衣男人冲了进来。他们训练有素,一人迅速检查姜芙晓的伤势,另一人则将柳诗妤按倒在地。
“放开我!你们是谁?”柳诗妤挣扎着。
按住她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用膝盖压住她的背部,动作专业而冷漠。另一个人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同时用对讲机报告:“目标受伤,需要立即送医。袭击者已控制。”
柳诗妤的脸被压在地板上,她能闻到灰尘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混乱中,她瞥见门外闪过一个身影——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和气质,让她瞬间认了出来。
“叶羡!”她嘶吼道,“是你!你设计我!”
那个女人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即使隔着口罩,柳诗妤也能感觉到她在笑。
然后,女人消失在楼道尽头。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到。柳诗妤被戴上手铐带上警车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有人举着手机在拍摄,闪光灯不断闪烁。
柳诗妤垂下头,长发遮住了脸,但无济于事。她的车牌号、她的脸、她沾血的手——这一切都将成为明天的头条新闻。
柳家的公关团队连夜行动,试图将这场危机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柳茜亲自出面,召开紧急记者会,声泪俱下地表示女儿因失去姐姐悲伤过度,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
“小妤小时候遭受过家暴,心理创伤很严重。”柳茜展示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上面确实有柳诗妤青少年时期被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记录,“叶羡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自责和幻想中。这次事件,是她病情加重的表现,我们正在安排她接受专业治疗。”
这份声明暂时稳住了局面,一些媒体开始转向同情柳诗妤的遭遇。
柳家买通了几个心理学专家,在各大节目上分析“幸存者内疚”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导致的行为异常。
就在舆论似乎要转向同情柳诗妤时,一场更大的风暴悄然而至。
沈靳川的微博账号在凌晨三点突然发布了一条动态,内容是一段视频,配文只有三个字:“手滑了。”
视频中,柳诗妤和萧北辰在酒店房间里亲密的画面清晰可见。随后,又陆续“手滑”发布了柳诗妤与不同男性出入各种场所的照片和视频片段,有些明显是在交易什么,有些则是暧昧不清的私会。
最后一条“手滑”,是一段通话录音。
录音中,柳诗妤的声音清晰可辨:“北辰,我知道你恨萧家,我也恨他们。但你要想清楚,没有柳家的支持,你拿什么跟他们斗?乖乖听话,等我拿到公司控制权,自然会帮你。”
这条微博在半小时内转发量突破十万,#柳诗妤真面目#、#豪门千金双重人生#等话题迅速冲上热搜榜首。
柳茜在看到这些内容时,直接晕倒在了办公室里,被紧急送往医院。
更糟的是,有人挖出了叶羡事故的更多细节,开始质疑那场“意外”的真实性。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舆论已经开始转向,柳诗妤从一个“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失常的妹妹”,变成了“为夺家产谋害姐姐的恶毒女人”。
警方也因舆论压力,宣布重新调查叶羡的事故。
柳诗妤被保释回家后,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记者二十四小时守在柳家大门外,网络上的谩骂铺天盖地。曾经的朋友全部失联,公司的股东们联名要求她暂时停职。
深夜,柳诗妤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她一遍遍刷新着沈靳川的微博,试图找出这不是叶羡所为的证据。
但那些“手滑”发布的内容,每一个时机都掐得那么准,每一段都直击要害——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是你,一定是你。”柳诗妤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柳茜因突发心脏病住院,柳氏集团群龙无首。
柳诗妤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如果能在老爷子那里拿到股权转让书,她就能重新掌控局面。至于叶羡——如果她还活着,那就让她再死一次;如果她死了,那这些闹剧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她必须找出那个人。
深夜两点,柳诗妤避开记者,从后门离开柳家,驱车前往柳老爷子所在的私立医院。
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护士站亮着微弱的灯光。
柳诗妤压低帽檐,快步走向VIP病房区。她事先买通了今晚值班的一个护士,知道老爷子已经入睡,护工也在休息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