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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风拂麦浪 > 《情人节的礼物》

《情人节的礼物》(1 / 1)

 2000年龙年的日历在撕拉声中翻过正月,拂川与乔荞用镜头收藏着大连的浪漫。初三的星海广场,海风卷着新年爆竹的硫磺香,乔荞追着鸽群奔跑时,红围巾在阳光下翻成一团火焰。拂川举着相机,透过取景器望着她发丝间跃动的金箔般的光斑,指尖轻叩快门——那瞬间便成了永恒。

一年一度的烟花爆竹节启幕时,星海广场被人群烘得发烫。第一声巨响划破夜空,金色烟花如瀑布倾泻,照亮乔荞仰起的脸。她眼里盛着漫天星火,时而欢呼着蹦跳,时而屏息惊叹。拂川举着相机等待最佳时机,直到赤红色烟花在头顶炸开,粉色光点如雨落下的刹那,乔荞恰好兴奋地指向天空,他忙按下快门,将她比烟花更亮的笑容封进胶卷。

初七开工日,童牛岭的残雪在脚下咯吱作响。避开人潮登上山顶时,乔荞突然转身比心,睫毛上的霜花在日光下闪成碎钻。拂川屏住呼吸按下快门,让胶卷吞下一捧冬日的星子。银帆广场的冰面则见证了更多细碎的温柔:乔荞踩着积雪转圈,驼色大衣扫落枝头雪絮,拂川追着她发间晃动的冰晶,贪婪地捕捉裙摆扬起的每一道弧度;待冰层消融,夕阳将水池染成绯色,乔荞蹲在水边数涟漪,拂川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调整焦距,最终画面里,两人剪影与水下倒影在绯色波光里相拥。每一张照片都浸着龙年初春的温度,藏着他们相视而笑时眼角的细纹。

胜利广场的烟火气则填满了每个傍晚。烤鱿鱼摊的铁盘总滋滋作响,乔荞举着竹签往拂川嘴边送,油星却调皮地溅上她鼻尖,两人在氤氲热气里笑作一团;破五那日,臭豆腐摊前排长队,乔荞被辣得直跺脚,拂川从羽绒服内袋掏出保温杯,温乎乎的珍珠奶茶递到她手里;最常去的是姐妹麻辣烫,白炽灯下永远拼桌,拂川总把红汤里晃悠的嫩鱼片捞进她碗,乔荞则偷偷将裹满麻酱的甜不辣“咚”地沉到他碗底。

那些在烤鱿鱼香气里的碰杯、麻辣烫蒸汽里的对视,与镜头里的光影交织,将龙年初春酿成一罐蜜糖。爱意在烟火与快门声中发酵,浓得能滴出蜜来,铺成通往未来的甜路。

新世纪的时光缓缓淌过,拂川与乔荞的爱情也愈发醇厚。乔荞总爱用指尖戳他肩膀,眉眼弯弯地问:“你那天到底怎么认出我的呀?”每次这话出口,拂川眼底便漫开笑意,故意抿着唇,像藏着世间最珍贵的秘密。

午后阳光斜斜探进窗棂,在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网。乔荞窝在拂川怀里,指尖绕着他衬衫纽扣,又问起那个藏在心底的问题。拂川轻轻刮她鼻子:“你呀,可比纸上的线条鲜活多了!每次聊到见面,你嘴上支支吾吾,‘紧张’俩字快刻脑门上了。你仔细想——那天你刚下车,步子迈得笔直,像执行秘密任务似的往反方向走,装得跟约好的人不是我。结果没走三步,又急急忙忙转回来,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会儿往前蹭半尺,一会儿往后退两步,活像被线牵住的木偶。那又傻又纠结的模样,傻子才认不出呢!”他挑着眉瞥她,见她脸颊泛红,又故意模仿她当时的样子,逗得乔荞笑出泪花。

“好啊你,敢笑我!”乔荞脸颊瞬间染绯色,杏眼圆瞪着扑过来,一个箭步跨上他后背,双臂环住脖颈把他扑进软垫里。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她牙齿轻轻磨着他耳垂:“你还敢说我傻,看我怎么收拾你!”拂川配合地惨叫,身子扭来扭去,乔荞笑得前仰后合时,他却突然翻身将她稳稳按在身下,鼻尖相抵,呼吸缠成一团棉絮。

拂川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微微起伏的胸脯,眼底爱意如涨潮的海水。他忽然想起她怕痒的弱点,唇角勾出坏笑,衣襟敞开的胸膛贴着她,一只手控制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腰侧画圈。

“哈哈……别闹!”乔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腰肢扭个不停,嘴里却还犟:“我才不服!”

他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缓缓俯身吻下去,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这个吻渐渐深了,手臂紧紧拥着她,带着眷恋与温柔。乔荞紧绷的身子在他怀里软下来,像春日融化的雪。

“还服不服?”拂川声音沙哑,在她耳畔低问。乔荞睁开眼,眸光氤氲着水汽,轻嗔一句“讨厌”,尾音发颤。

窗外日光悄悄偏移,在地板上拖出长影,床头时钟的指针已悄然转过两圈。。拂川吻着她唇角轻笑时,乔荞忽然从床脚拖出个系酒红丝带的礼盒——蝴蝶结在她指尖颤巍巍的,像只待飞的蝴蝶。“打开看看?”她倚着他肩头,呼吸带着蜂蜜般的甜。

拂川喉结轻滚,指腹摩挲盒面烫金纹路。掀开盖子时,崭新的红双喜球拍跃入眼帘:木质纹理暖得像琥珀,胶皮泛着珍珠光泽。

“还记得咱俩第一天见面吗?”乔荞指尖戳他胸膛,眉眼弯弯,“你举着那破拍子,凶巴巴说要‘教训’我。我一抬头差点笑出声——拍柄裂得跟枯树枝似的,胶皮卷着边,心想这拍子不散架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力气打人?”她声音软下来,像裹着糖霜的棉花,“那一刻我就想,要挑个特别的日子送你副新球拍。你给我的感觉,就像这新拍子一样,是个满是快乐的新世界呀。”

拂川心口猛地一热——那副用了五年的旧球拍,拍柄缠着的胶带早磨出毛边,他宁愿省下钱给乔荞买相机镜头,也没舍得换。此刻新球拍躺在掌心,木质纹理暖得像她的体温,甜意从心口漫到指尖。

他忽然起身,阳光在背后织成一道暖融融的剪影。走到窗边帆布包旁,他动作轻得像怕惊飞空气里的甜,从包里掏出个裹旧报纸的纸筒——报纸边角沾着铅笔灰,皮筋松松缠着,倒像藏了许久的珍宝。

蹲在她面前时,膝盖轻碰木地板发出闷响。“你也打开看看。”他把纸筒递过去,指腹擦过她掌心,痒得她蜷了蜷手指。

报纸层层展开,纸上猝然绽开一片冬日松林。画中女子倚着虬结的松枝,目光穿过雪幕望向远方,睫毛上的霜花、发梢扬起的弧度,连围巾飘落的弧度都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乔荞指尖抚过纸面时发颤,像触摸到结霜的月光——那些与他踏雪寻景的日子,突然在眼眶里烫起来。

“你这几天不出门,原来躲在家里当苦行僧?”她声音轻得发飘。

“起初翻遍百货公司都寻不到称心的礼物。”拂川望着画中她灵动的眉眼,声音裹着回忆的温度,“直到想起你歪头问‘球拍能不能写情书’,才忽然明白:亲手画下千万次的你,才是最滚烫的心意。”他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这两天铅笔在纸上走得比心跳还急,每一笔都藏着星海广场的晚风、童牛岭的初雪,还有你说起未来时眼里的银河。再慢一点,就赶不上今天送你啦。”

乔荞忽然踮脚捧住他的脸,指腹触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鼻尖一酸:“你总说腰不能久坐……”

“比起错过今天,腰酸背痛不过是甜蜜的惩罚。”拂川把她的手按在心口,心跳透过掌心传来,“阳光正好,情书已达,我的姑娘终于收到答案了。”

窗台上的窗花剪着童男童女,将情人节的阳光滤成蜜色。乔荞突然赤着脚跪到床下,拖出个原木色木盒——抽拉盖板薄得像纸片,比鞋盒略大些。里面躺着洋娃娃、泛黄的电影票根、干枯的银杏叶,还有她儿时的玩具,几封牛皮纸信封静静躺在一边,拂川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停。乔荞小心将画筒放进盒底,转头时发间碎钻发卡折射出星光:“以后啊,我会把所有幸福都装进来,连路过的月光都会偷瞄两眼呢。”

阳光漫过木盒边缘,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金边。情人节的风从窗外溜进来,卷着甜意,往未来的日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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