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程云霈回去，如果再不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因为中了那种药而对面前这个心仪对象做出什么事来。

只不过事与愿违，程云霈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却没有离开。反而上前，走到书案边，离他只有一尺的距离。

程云霈取下腰间那枚羊脂玉，摸了摸，问：“‘静水流深’，你刻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叶熠——你怎么了？”他看手里那枚羊脂玉看得太出神，以至于现在才发现叶熠脸像发烧了一样，不仅脸颊红了，额头上还全是汗。

他有些担心，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说罢，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碰叶熠的额。丝毫没有察觉到周遭暗流涌动，也没有察觉到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的叶熠其实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春药。

“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操劳过度染上风——”

叶熠伸手一勾，程云霈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他抱在了怀里。

此刻，两人挨得极近。

程云霈被抱了个满怀，他感受到自己心跳很快，又好像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快。他动了几下，试图从叶熠怀里挣脱出来，结果是被抱得更紧。

常年在华山练剑，虽有强身健体的效果，可终归比不得人家从小打铁铸剑来的壮实。更何况自己比叶熠还小一圈。

“别动。”叶熠抱着程云霈，防止怀里人跑走的同时，害拿起那枚羊脂玉重新挂在对方到腰间，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

程云霈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动了起来——是叶熠在抹他的腰!

意识到对方主动做什么时，程云霈羞得脸和脖子都烧红，他想呵斥叶熠住手，却因气急导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烛火摇曳，红色的液体划过烛身，最后凝固。昏暗的烛光映在两人脸上，染上一层暖色的光。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空中却以他们俩为中心，不断涌出暧昧的气息。

不应该是这样。

程云霈垂眸，静静注视叶熠那张泛红的脸，胸腔内无端生气一股气。这算什么？这句话没有问出口，他只是等待时机，准备从对方怀里挣脱。

天空中群星隐去，唯有明月高悬。今夜无风，屋外的松竹却如同被惊起的浪，叶子不停摇晃——有人来了。

程云霈敏锐的察觉外面的动静。

随着那人不断靠近，脚步声也显现出来，声音不重不轻，但刚好能让屋内的两个人听清。

“吱呀——”门被推开。

叶旭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自己的弟弟面色潮红抱着怀里的道长，而道长的脸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不知道是同样被勾起了情欲，还是被抱着自己的人气到的。

“你们在干什么？”叶旭放大了声音，希望弟弟告诉自己。然而叶熠现在神志不清，没有办法回答。

于是程云霈替他回答：“他中了春药。”末了又补充道：“而且药量好像……很多。”似乎是听清楚了这些话，叶熠抱着他腰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自己大哥都来了，叶熠抱着程云霈的手也不见松一点。

叶旭见状，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分开两个人，看向程云霈，示意自己去找帮手。

这一去，就带来五个人。除去叶家几个兄弟，剩下两人，一个是本该在婚房呆着的许凝月，另一个则是在婚宴上看见的长歌弟子。

经过一番折腾，叶熠被带去其他房间，而程云霈则被许凝月带回自己的房间。路上许凝月一脸歉意，她吩咐侍女去做点糕点给程云霈，觉得不够，又问：“师兄，要不要我也去找大夫帮你看看？”

“不用，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觉得抱歉。”程云霈扯了个笑，安慰师妹：“被下药的是叶三公子，我没出什么事，放心吧。”

许凝月知道师兄不会说谎，他是真的没有事，但还是有些忧心：“那好吧，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将程云霈送回去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程云霈坐在床边，门外传来敲一阵门声，他以为是端着糕点来的侍女，便喊：“进!”

来得不是侍女，是端着糕点进来的叶熙。他将碟子放到桌上，代表叶熠向自己道歉：“程道长，今天晚上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我们已经抓到了下药的人，这件事并不全怪老三，希望程道长不要因为此事生我弟弟的气。”

“我没有怪他。”程云霈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错，叶熠也是受害者，也不应该去生气。可情绪是不讲道理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气。

这股情绪到背后到底藏了什么？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谈话过后，程云霈灭去屋内为了迎合婚宴气氛而换上的红烛，躺在床上，思考今天晚上的事情。

意识被困意不断侵蚀，程云霈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