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演岔了。”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解开,姬煦习以为常地收住推门的动作。
脊背免去承受这次突然袭击,贺靡舟僵了一瞬,意识到这是某人念着他习惯的表现。
“可以屏蔽多久?”他恍惚地发问。
“一天中不会超过两个小时。”门内青年的声音寂落,活像隔着一片山谷传来。
蝎尾发力把坚硬的门框挤的吱嘎作响,贺靡舟支着门站直,糊了把脸:“也给我一点时间适应角色。是吗?”
他清了清嗓子:“能进去吗?”
“噗。”姬煦笑起来。
“当然……当然可以,何只我这扇呢。”
“只要您想。”
上扬的嘴角随身体的转动消散,伪装的和善残存在脸,精明、狡猾、促狭隐匿无踪。
他的副官为他打开了门,神色温蔼又悲凉。
“看得出您很矛盾,请原谅我这个不合格的指路人。”
“害你们多走了好些弯路,实属抱歉。”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贺靡舟触及门把的手狼狈地落下,他分不清自己是被门把冰到了,还是被某人难得流露的“真情”烫到了。
转瞬欢笑,欣喜于面。
“你要听的就是这个。”伴着储藏室门亮起认证通过的灯。姬煦落下一句,侧首以盼。
灯光映过他俊朗的眉眼,半秒之差过后,他重新戴好待人接物的面具。右手指尖很快地捻了下贺靡舟的纯黑耳钉,激起极其轻微的震颤。
“愿你接受的了门后的——新世界。”
正常的入门景象,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大振人心的事物。直到他双脚迈入其间,莹莹蓝光投射在一角。
“咕噜。”单调死板惹人厌,一如他往返了无数次的营养舱会发出的,溶液注入时产生的混响。
“咕噜咕噜。”被层层供养管封住的是数量可及的男性躯体:衣不蔽体、脂肪丰沛、腹部高挺——显然不是作为战力而存在。贺靡舟匆匆扫过一眼就得出了这个判断。
“咔哒。”眼角闪过另一人触及开关的手。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噜噜!”液体高速扰动起来,肥头大耳的男人们呛入一口又一口的养剂。他们短暂地微张眼睛,动作间牵扯到肚脐处外延的导管,使得旁观者的目光不得不聚焦在高高挺起的,被奇异的内容物撑的几近透明的肚皮。
水的声响即将盖过在场的一切,骇人的痛呼都淹没在水中。在此之外两人的呼吸微不可闻。
“先是同期产品,再到欠佳品,最后沦为被时代淘汰的废品。”姬煦以实验体每代兴衰的过程推演起今后的历程,语气无关痛痒。
假若他没有贴着罐内辣眼睛的胎床含情脉脉地说这些,会更能让听者接受这份事实。
“告诉我,我亲爱的。”姬煦一晒。那双弯月眸审视着贺靡舟的所有反馈。
“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