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禾也不绕弯子,“倒是有件重要的事,关乎贵妃娘娘清白,所以常乐不得不来求证。”
瑾贵妃面色疑惑,“本宫极少出正和殿,何来清白一事?”
“不是近日,是十五年前的一件事。”
赵风禾面色沉静,眼底的一抹如针尖一般的光芒刺向瑾贵妃。
瑾贵妃忽而心中一颤,大袖里的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转过头望向肃静地堂外,只有那呼呼的风雪声磨着耳膜,微微皱眉道:“常乐怎么突然说起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正是因为如此,才来问一问贵妃娘娘,近日有人给常乐送了些药渣,您猜那药渣都是些什么药?”
“本宫怎知道,本宫没派人给你送过什么药渣。”
瑾贵妃眼神开始变得游离不定,声音仿佛紧了几分。
“常乐没说是您送的。”
赵风禾将手掌摊在她眼前,好几味补品的药渣发出刺鼻的腐味,惹得瑾贵妃连连侧头躲避。
严嬷嬷见状,将赵风禾手里的药渣打翻,怒道:“公主这是做什么?娘娘好歹是贵妃娘娘,怎容得公主这般不敬。”
赵风禾冷哼一声,“那人给我送了一袋的药渣,不如常乐都呈到父皇面前,由父皇来好好问问贵妃娘娘?”
瑾贵妃的思绪已如外边错乱的风雪一般,眼神闪烁不定,额头上冒着细汗,不停扣着那细嫩的手。
严嬷嬷挡在瑾贵妃面前,问道:“是何人给公主送的?怕是想挑拨公主与贵妃的关系,公主应该好好斟酌几番。”
赵风禾睨着她,想她一国公主,在这宫里,无论谁,都能对她呵斥一二。
严嬷嬷移开视线,她虽鲜少见过赵风禾,但宫里的人都说她是个软弱好欺负的公主,今日一见,好像并不如传言的那样。
“常乐斟酌再三,才敢来向贵妃娘娘问个明白。那人明确与常乐说了,那药渣是在前皇后殿中的后院发现的。虽说常乐不认识那人,但派人跟着她,贵妃娘娘,您猜?她去了哪里?”
赵风禾带着那股极少出现的气势,视线紧跟在瑾贵妃身上,只见她已被吓破了胆,不敢回应。
严嬷嬷面容上仿佛闪过一丝怒气,但又很快变得平静。
“总之,老奴请公主殿下仔细斟酌......”
赵风禾不想听她废话,打断她,道:“去了延,华,殿。”
赵风禾的一字一句重重的敲击着瑾贵妃的内心,上半身差点被击垮,撑在主座上的手不断打着哆嗦。
严嬷嬷当即偷偷给婢女使了个眼色,想让婢女立刻将景王请来。婢女瞬间领悟,正要退下之时,银铃挺着身子拦住了她。
“贵妃娘娘想找谁,不如常乐帮您?”
瑾贵妃已完全被击倒,软趴的身子靠在严嬷嬷怀中,双手牢牢抓住严嬷嬷的衣角。
“天色已晚,公主还是尽快回去吧,来人,送公主出去。”
严嬷嬷肉眼可见的心慌意乱,想快速将她打发走。
赵风禾起身,依旧平静如水。
“既然贵妃娘娘自认是清白的,那常乐便将这些呈到父皇面前,由父皇来问你。不过,常乐还是要劝一句,贵妃娘娘可莫要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到时候再连累了景王,那真是,太不值了。”
“景王”二字将瑾贵妃从惊吓中拉了出来,神色一怔,“等等。”
赵风禾心想她终是忍不住了,唇角边一丝阴冷的笑意旋即便消失不见,转过身,倔强的昂着头,愤恨的盯着她。
瑾贵妃侧过头来,看向长得极为乖巧的赵风禾,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双眼通红,笑道:“你与你母亲极像,当年,她发现了那些补品,也同你现在这般质问我。”
“可那又如何,她发现的太晚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本宫说那些只是寻常安胎的药,她便信了,哈哈哈,她真蠢,她当真以为这后宫的嫔妃都尊敬她,她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多少嫔妃嫉恨她,想置她于死地。”
瑾贵妃几近癫狂,殿内殿外都充斥着她无尽地哀声。
“延礼皇后当真是好算计,不仅害了你母后,还害得本宫这些年日夜难眠,只能靠着礼佛打消心中的歉疚。”
“本宫对不起先皇后,对不起你,对不起陛下。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大可去向陛下告发本宫,本宫也能就此解脱了。”
赵风禾咬着后槽牙,太阳穴青筋蠕动,眼睑微微抽搐,瑾贵妃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天雷一般打在她身上。
“好,好得很,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