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把面包袋放回原位,心情舒畅地走出厨房。
视线一晃,原本空荡的客厅坐着一位佝偻的身影。
戚淮后背发凉,正要开口打招呼,坐在沙发上的婆婆主动提醒道:“电饭煲里温着粥,饿了自己盛。”
戚淮哦了一声,他舔舔嘴巴,没敢说自己已经垫了肚子,只好谨慎回应道:“谢谢妈,我不饿。”
婆婆没再说话,眼见气氛要凉下来,戚淮犹豫一瞬继续开口:“呃…妈,我老婆呢?”
这句话充斥着浓浓的排斥感,问得不情不愿。
其实也不怨规则里婆婆不喜欢妻子。
妻子是个带把的,戚淮是个与时俱进思想开放的年轻人,能理解,可老一辈却不一样。
婆婆没抬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她冷哼道:“买菜去了。”
戚淮又没了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空气中似乎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婆婆握着钩针正在织围巾,肉白毛线堆了一沙发。
戚淮不动声色往前凑,定睛一看,沙发上的毛线全然不是毛线该有的样子。
那更像是被撕开的鱼肠,但却比鱼肠长出百倍,湿哒哒散在沙发各处和婆婆的膝盖上。
臭味越来越浓郁,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戚淮可以肯定,那团“毛线”这就是腥臭味的来源。
想到昨天的晚餐,戚淮大脑逐渐浮现出不太好的想法。
婆婆没有理会他的靠近,他就这么注视着对方忙碌。
他清晰看到婆婆的指尖穿梭时与织物黏合在一起,粘液滑过她枯槁粗糙的手指,发出咕叽咕叽的蠕动声。
人是有感知力的生物。
意识到不对劲,戚淮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抬头,周围的场景已经全然变了模样。
房间灰败破旧,墙纸脱落,就连婆婆坐的沙发破破烂烂,露出好几块显目的破洞。
戚淮艰难抬脚,地板上粘着不明液体和各种已经干掉的胶痕,耳边传来蚊虫的嗡鸣声,和腐臭味一同扑面而来。
婆婆桀桀笑着,她终于抬起头,将织好的围巾举起来展示。
“给你织的,你喜欢吗?”
戚淮大脑混乱,他记得规则里好像写过不能让婆婆难过,可眼前的场景实在是难以形容。
面色蜡黄的老人举着一团软乎乎的肠状围巾,脸上挂着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
婆婆笑着说:“你试试,我昨晚织了好久,织这围巾织得我眼睛痛,差点要瞎掉了。”
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戚淮瞠目结舌:“我…”
婆婆将“围巾”展开,粘液沥拉着掉在地上。
“外面织的不厚实,还是自己家织的好,这线都不浮毛呢!”
戚淮嘴角抽搐,他看着黏糊的围巾,心道这玩意能浮毛,鸭子都能飞天了。
“我不冷,您自己留着用吧。”
婆婆依旧不肯松口:“你先试试。”
试试?
戚淮不敢,他怕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