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短刀“唰”地划破了她的脖子。
血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叶炜和柳浮云都愣了,动作瞬间停住。可也就愣了一秒,柳浮云突然嘶吼起来:“柳夕!叶炜!是你害死了她!我杀了你!”
他像疯了一样扑过来,长短刀齐出,招招致命。叶炜也红了眼——柳夕死在他面前,他心里也疼,可柳浮云的疯癫让他更急,他举着剑迎上去:“柳浮云!你醒醒!是你的疯病害了她!”
两人打得更狠了,从庄门口打到后山的坡上,雪地里滚得满身是泥和血。柳浮云的刀劈在叶炜的肩头,叶炜的剑刺在柳浮云的腰上,两人都受了重伤,却还在拼命,眼看就要一起滚下悬崖。
“都给我住手!”
一声威严的喝声传来,柳五爷站在坡上,身后跟着十几个庄丁。他看着雪地里满身是血的两人,看着不远处柳夕的尸体,气得拐杖往地上一敲,雪地里都震出个坑:“两个浑蛋!妹妹死了,你们还在这里拼命!是要把柳家的脸都丢尽吗?!”
柳浮云的动作僵住了,长刀“哐当”掉在雪地上;叶炜也松了手,无双剑斜插在雪地里,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
“柳浮云!别疯了!柳夕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她在天上也不安心!”
崖边的风里,叶炜终于喊出了声。他猛地冲过去,不管柳浮云手里的刀会不会伤到自己,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掌心触到柳浮云胳膊上的旧疤,那是当年他用剑刺的伤。
柳浮云的动作顿了顿,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手里的刀也慢了下来。
长刀“哐当”落地时,柳浮云踉跄了一下,扶住崖边的枯树才站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疯狂已经散了,只剩下未褪尽的红和一丝疲惫——刚疯过一场,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大半,胳膊上被李复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风一吹就钻心的疼。
“你……”李复看着他这副模样,收起了折扇,语气里的冷意淡了些,“总算醒了。”
柳浮云没接话,弯腰捡起地上的长短刀,手指攥着刀鞘,指节泛白。他想起刚才疯癫挥刀的样子,想起叶炜喊的“柳夕不安心”,喉结滚了滚,终究把到了嘴边的怒话咽了回去——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红衣教的人,最近在中原动作频繁。”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却透着股克制的冷,“我霸刀的探子在塞北看到过,他们抓了不少牧民,说是要‘供奉圣主’,可那些人进去就没再出来过。”
李复的眉梢动了动,脸色沉了下来:“我正是为此来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递给柳浮云,“九天已经查到,红衣教教主阿萨辛带着核心教徒东来,不止塞北,江南、巴蜀都有他们的踪迹,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手段狠辣,连妇孺都不放过。”
柳浮云展开纸,火光下能看清上面画着红衣教的图腾,还有几处标记的据点。他扫了一眼,把纸攥紧:“这群邪教徒,敢来中原撒野?”
“他们势力不小,背后似有更复杂的牵扯。”李复语气凝重,“我这次来,就是想让霸刀和藏剑多留意——你们两家一北一南,是中原武林的门户,若红衣教真要搞事,你们首当其冲。”
柳浮云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他虽不喜欢李复,但也清楚红衣教是共同的威胁,柳夕不在了,他不能让霸刀再出事。
两人说话间,李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旁的叶炜身上。
之前柳浮云疯癫挥刀,他光顾着格挡,没仔细看这个“半人半猫”的家伙。
李复猛地眯起眼,语气里带着点惊讶:“你是……叶炜?藏剑山庄的叶三公子?”
叶炜这才从刚才的回忆里彻底回神,他拢了拢衣襟,把猫耳往衣领里压了压,点了点头:“是我。”
“多年不见,你竟……”
叶炜没否认,只是淡淡道:“形势所迫。”
柳浮云在旁边插了话,语气依旧冲,却没了之前的疯意:“他现在是藏剑的‘哑剑’,比当年能打多了。”话里带着点别扭的认可。
李复了然点头,又转向柳浮云:“红衣教的事,你们若查到什么,可派人去长安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再像刚才那样疯癫,不然不等红衣教动手,你们自己先乱了。”
柳浮云脸色一沉,却没反驳。他看了眼叶炜,又看了眼李复:“知道了。霸刀这边我会安排,藏剑那边……”
“我会通知山庄。”叶炜接话,声音沉稳,“藏剑弟子遍布江南,一有动静,立刻传信。”
李复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就要走。刚走两步,又回头道:“柳浮云,柳夕的事……当年有误会,日后我再跟你细说。”
柳浮云攥紧了刀鞘,没应声。
等李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崖边只剩柳浮云和叶炜两人。风还在吹,火光摇曳,两人都没说话,却都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