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柳浮云果然又端来一小碟小鱼干。
叶炜跳上桌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鱼干啃得干干净净,连碟子边的碎屑都舔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爪子一蹬,突然觉得指尖的肉垫有点痒。是猫科动物骨子里的本能,想找个地方磨磨爪子,把爪子尖的老茧蹭掉。
他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在了柳浮云那张梨花木书桌的桌腿上。
那桌腿上有纵横交错的花纹,木质坚硬,一看就是磨爪子的好地方。
叶炜跳下桌子,凑到桌腿边,试探性地伸出右前爪,用爪子尖在桌腿上轻轻划了一下。“吱呀”一声轻响,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舒服。
他眼睛一亮,立刻把两只前爪都搭了上去,开始认认真真地磨爪子。
“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磨得专心致志,尾巴高高竖起来,尖儿还随着动作轻轻晃着,活像个认真干活的小工匠。
柳浮云刚收拾完空碟子,回头就看见这一幕。他家的猫正抱着书桌腿,爪子上下翻飞,把他那用了好几年的梨花木桌腿当成了磨爪板。
换做平时,这书桌是他用来处理山庄事务的,别说让猫磨爪子,就算是弟子们不小心碰出个印子,他都要叮嘱两句小心。
可现在看着叶炜那副专注又有点傻乎乎的样子,他却半点气都生不出来。
柳浮云走过去,靠在桌边,就那么低头看着他。
叶炜磨得正起劲,没注意到他过来。
直到柳浮云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尾巴根,他才猛地抬起头,爪子还停在桌腿上,猫瞳里带着点“被抓包”的慌乱。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是猫,磨爪子天经地义,慌什么?
于是他又把头扭回去,对着桌腿“嘎吱”再划一下,跟只骄傲的猫似的。他真成了猫:
就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柳浮云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宠溺:“磨吧,磨吧,这桌子腿也该‘修修型’了。”
他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他磨爪子。
看他磨完前爪磨后爪,看他磨得兴起时,连后腿都蹬在了桌腿上,看他偶尔停下来舔舔爪子尖,然后又继续“开工”。
没过多久,原本光溜的桌腿上,就多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像幅歪歪扭扭的画。
叶炜终于磨够了,甩了甩爪子,觉得指尖舒服多了。
他抬头看向柳浮云,见对方还在看着他,尾巴不自觉地晃了晃,嘴里发出“喵喵”的轻叫。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说“磨完了,没事干了”。
“磨爽了?”柳浮云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磨得尖尖的爪子,“下次想磨了,别找桌子腿,我给你找块木板来。”
叶炜“喵”了一声,没反对。有专门的磨爪板,总比磨桌子腿被柳浮云念叨好(虽然他刚才也没念叨)。
他趴在柳浮云腿上,打了个哈欠,刚才磨爪子耗了点力气,现在又有点困了。
柳浮云低头看着怀里渐渐眯起眼的猫,指尖轻轻拂过桌腿上的抓痕,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不过是一道抓痕而已,比起这只猫的小动作,算得了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叶炜的背,声音放得极轻:“睡吧,这次我不走了。”
叶炜的耳朵尖动了动,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叶炜是被自己爪子划床单的声音弄醒的(梦游?)。不对,是醒了才发现,柳浮云又没影了。
被褥还是温的,显然走了没多久,可这“说走就走”的毛病,实在让猫抓狂。
叶炜蹲在床尾,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气鼓鼓地甩了甩尾巴,然后猛地扑向床单。爪子尖狠狠挠下去,“刺啦”一声,纯棉的床单被勾出几道口子。
挠一下不解气,再挠!
没一会儿,好好的床单就被他抓得千疮百孔,边缘垂着一堆棉线,活脱脱成了“流苏限定款”。
叶炜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总算舒坦了点,甩甩爪子,纵身一跃,跳上了房梁。
房梁上积着点灰,却刚好能看清院子里的动静。
他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就看见两道身影从走廊那头过来。是柳浮云,还有个穿着深蓝色劲装(貂裘必不可少)的男人,身形比柳浮云宽些,眉眼间有几分相似,是柳惊涛。
“许久没跟你切磋了,来两手?”柳惊涛说着,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