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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少接触为妙。 说起来,明最近好像在为道离的未来而发愁。 明的术式是咒灵操术,但是道离完美的没有继承这份术式,空有咒力而没有术式。 这意味着危险。 看着明一天天苦恼的样子,魈也只能在暗中多看着点道离。 他没办法给别人什么承诺,因为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在哪天戛然而止。 这么想着,不去看房梁下面小姑娘的包子脸,魈瞬息消失在房间里,到了屋顶上。 铜雀庙里的道士最近很忙。 站在房顶上,魈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些道士每天在铜雀庙里进进出出,用他们的话来说。 “中秋节马上要到了,在我们的国家,是要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吃月饼的。” 身在异乡,一家人团圆是肯定没办法实现的,但是至少还能吃个月饼。 或许他们吃的不是月饼,吃的是一份妄想。 那么想着,魈戴上了木制的傩面,夜巡去了。 最近咒灵出现的频率高了不少,连强度也有所提升,偶尔也有铜雀庙的道士受伤回来。 不过没关系,他会夜巡的再仔细一点。 不休息也无所谓,只要能减少悲剧与伤亡,怎样都好。 不过今天的夜巡并不寻常。 他遇到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彼时这个年轻人被一只咒灵追着,连滚带爬的跑进了一条小巷里。 咒灵不强,但是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 毫不犹豫的结果了那只咒灵,魈正欲瞬身离开,临走时却听见了那个年轻人的末尾还补了一句, “我会报答您的恩情的,我的名字叫做……” 无所谓。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风托着他,路过一户人家窗台上供奉的杏仁豆腐,没有停留。 站在这座城的最高点,在月色下,他俯瞰着这座城市,感受着风中传来的纷扰。 左手依然刺痛着,但是比一开始已经好了很多。 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这代表着这份疼痛已经逐渐和他身上的其他诅咒融为了一体,融进了他的骨血里。 魈知道,这叫麻木。 但是无所谓,他需要这份麻木,让他不至于在深夜因为疼痛而发狂。 但是就像河床里不断堆积的泥沙。 也许在某一天,这份痛苦就会超过他内心的堤坝,像洪水一样,宣泄而出。 他能做的就是咬牙,一刻不停地把堤坝垒的更高,直到他无能为力为止。 回到铜雀庙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按道理人应该都已经睡了。 但是出乎魈的意料,铜雀庙的灯都还亮着,亮的吓人,像白昼一样。 院子里,明一家和五条真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他。、 “你回来的太晚,道离都睡着了。” 明有些责怪的看着他,怀里抱着睡熟的道离,浓姬坐在他身边,头靠着明的肩膀,眼睛像被落花惊扰的水面。 许久不见的五条真眼睛上依然蒙着纱布,手上拿着折扇,白色的长发沿着肩膀蔓延到地上,面朝着他的方向。 “留给你的。” 五条真的折扇把一盘月饼推到了魈的面前。 魈刚想拒绝,却被五条真所阻拦。 “杏仁豆腐馅的,尝尝看?” 看着面前明显等了他一整夜的人,魈只感觉嘴里像含了块石头。 所有到嘴边的话语都被咽了回去。 ≈nbsp;他安静的在桌边坐下,夹起一块月饼,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呛人的辣意直冲天灵盖,几乎让他头晕眼花。 “喂,魈,怎么了?” 一旁的五条真最先察觉到不对,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魈面前的月饼咬了一口,随后立刻变了脸色。 他立刻倒了一杯茶,推到魈的手边,随后给了坐在对面的明一个眼刀。 明被这突如其来的眼刀搞得摸不着头脑,回神之后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为了整蛊,他确实特意做了一堆芥末馅的月饼,但是他记得当时把那盘月饼放的老远,生怕混起来拿错了,还在两种月饼的盘子底下做了标记。 除非被某人悄无声息的掉包了。 这么想着,明摸了摸道离的怀里,摸出一个带着熟悉标记的盘子。 破案了。 感受到怀里抱着的东西被拿走,原本熟睡的道离在梦中皱眉,随后毫不犹豫的嚎啕出声。 明被道离突如其来的嚎啕整的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哄怀里的女儿。 一旁的五条真忙着给看起来像发烧了的魈弄冷毛巾降温,把人抱到旁边的躺椅上躺下。 一时间,兵荒马乱。 等到浓姬把孩子哄好,明把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五条真坐在魈的旁边,用六眼细细观察着魈手上的诅咒。 诅咒的情况跟他预料的一样,稳定的异常,几乎都不像一个诅咒。 明明带着那么大的恶意,但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不寻常。 六眼对这个诅咒的观察已经到了极限。 这个诅咒的原理很简单,将上一个遭受诅咒的人的痛苦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非常简单粗暴的术式,但是却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六眼对这个死结表示无能为力,除非弄明白这个术式的运行原理。 但是魈身上的诅咒并没有被触发的迹象,这一条路目前行不通。 五条真推测这是因为上一个遭受诅咒的人还没死的缘故,那些本该由诅咒传递的痛苦暂时传递不到魈的身上。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管怎样,他需要找到破局的方法。 五条真还记得他第二次遇见魈,也是在一个明月夜。 大概是受了伤,魈躺坐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诅咒也是在这个时候发作的。 那大概真的很疼,五条真能听见手套不停摩擦地板的声音,外加一丝隐忍的闷哼。 六眼看得出那些诅咒由什么组成,失败者的岔怒,战败者的怨愤,无力者的咆哮……那些诅咒攀附在对方的骨骼上,流动在对方的血液里。 站在小巷外面,五条真几乎站了一夜,几乎快天亮的时候里面才终于不再传来压抑的闷哼。 他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只在地面上发现了大把的好像手指扣出来的痕迹,仿佛某种酷刑的遗留。 五条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活着。 简直就是奇迹。 和这座城市一样。 五条真很喜欢到这里来。 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显得难能可贵。 没有权贵的压迫,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这里的天空没有被廊檐庙角所遮蔽,太阳也没有被拖进深厚的乌云里,没有除不尽的像暗潮一样潜伏在阴影里的咒灵,只有人们对日常生活的碎碎念。 这里有的只是一座庙,一个仙人,外加一群想要活下去的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觉得对方值得,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