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盼秋仍在盯着那只伸到他嘴边的手臂,似是还在思量到底是咬还是不咬,面对萧祈的问话只是不假思索地回道:“你不会的。”
萧祈听着他这么笃定的语气倒有点愣住了,笑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乔盼秋又抬眼看了看萧祈,而后又看了看送到自己嘴边的食物,终于下定了决心,回道:“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会滥杀无辜。”而后便凑近伸出舌头舔了舔萧祈的手腕,露出獠牙轻轻刺破皮肤咬了上去,动作要比之前轻柔的多。
虽然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还是怪有良心的,至少,知道照顾伤者?
不对,要是真的真心实意照顾伤者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吸伤者的血了吧,虽然是自己要求他吸的。
在萧祈左脑和右脑打架的过程中乔盼秋已经飞速完成了进食,优雅的擦了下嘴角后直起身来道:“况且,我只身一人在野外实在饥饿之时也可以吸食动物的血液补充一下体力,或者是找个地方长久的休眠一段时间,我活的比你久,存活之道有很多。”
萧祈甩了甩刚才一直举着的手臂道:“你在我之前有吸食过人血吗?”
乔盼秋:“当然,人血是补充我们族人的能量的最好的补品,我若是要从孩童成长为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要喝人血的。”
萧祈挑了下眉头,乔盼秋现在这副模样是偏向于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模样,那他这些年岂不是喝了不少人血,杀了不少人?
乔盼秋看出他在想什么,开口道:“我自幼在家族中成长,家族会与一些人类签订世世代代的契约,让他们作为血仆给家族成员提供血液,我没杀过人。”
萧祈的小心思被看透了自觉有些尴尬,总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打着哈哈想要快速结束话题:“啊哈哈,那你们家族还挺聪明的,这样子倒也不用出去打猎了。”
乔盼秋淡淡扫了他一眼,整理着衣袖下了床:“既然已经调整好了身体,事情也交代完毕了,便继续赶路吧,我感受到魔族气息在东南方向有动静。”
东南方向的医家...想必应该是在齐州的唐家。
乔盼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亦或者,要去和兰纭告个别吗?”
想到兰纭那小丫头在山下的时候缠着他俩非要拜师的场景,萧祈赶忙拒绝:“那倒是不必了,还是悄悄走吧,要是让那小丫头知道了,怕是要缠着我们俩一起下山了。”
“那便走吧”
“等等。”萧祈拉住乔盼秋的手腕,指了指他的头发,“你这次吸了血之后头发和眼睛的这么颜色没变?”
不仅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没变,唇色也是十分惨淡的颜色,虽说平时的颜色也没有多重,但好歹有点气血在。
乔盼秋不是很在意的答道:“等会赶路露出翅膀也需能量,我这次没吸太多血,若是要维持外貌的形态,剩余的能量就不够我赶路了。”
感受到乔盼秋要抽手离开的动作,他又攥紧了些:“怎么不像往常一样吸多点?”
乔盼秋有些不解的蹙起眉头:“我早就同你讲了,你受伤了。”
萧祈见他蹙着眉头,自己也有点来气的蹙起眉头了:“我也跟你说了,这点血又没什么。”
乔盼秋感受到他不满的情绪眉头蹙的更紧了:“你这是在与我置气吗?为什么?”
萧祈唰的一下站起身,两人之间些许的身高差距让乔盼秋微微仰起头看向他。萧祈低着头,脸色也沉着,竟然是给这张平时没几分正形的脸增添了点压迫感。
“你若是想关心我,不如先顾好自己,省得半路飞着飞着能量不够掉了下去还得我去另分心神救你。”
乔盼秋倒是没否认关心他这一点,只是坚持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
萧祈有样学样:“我心里也有数,不会出现你吸个血就死了的情况。”
两人就着自己的观点僵持了几十秒,萧祈拗不过乔盼秋,最后想了个既不用乔盼秋消耗能量,也无需乔盼秋再吸自己的血的主意——他御剑带着乔盼秋赶路。
本来以为乔盼秋这种西洋吸血从没在剑上飞行过,首次乘剑一定会感到新奇和不知所措的,结果人站到剑上的姿势熟练度倒是都快比他这个修真派熟练了。
萧祈有问题倒也不憋着:“这么熟练,你之前也乘过别的剑修的剑?”
乔盼秋犹豫了一下道:“不是别人。”
哈...这话,不是别人,是他的自己人咯?
“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同行,丢下我去找你那个自己人的剑修呗,我可不信我能困住你。”
乔盼秋疑惑的望向他,并不理解他突然在闹什么别扭,萧祈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也许是那个毒气留下的后遗症?
“已经找到了。”
“什...什么?”
萧祈看向乔盼秋,有点想继续追问,但是乔盼秋已经收住了话头不再看他,只留萧祈一个人思索。
已经找到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乔盼秋已经知道了那人在哪,跟自己同行只是顺路?可是自己的行程并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地啊......
还是说,自己就是乔盼秋要找的那个剑修?
正笔直前行的剑身突然歪了下,乔盼秋一个没稳住差点栽了下去,情急之下紧紧攥住了萧祈的衣袖,这么一拽倒是把萧祈从思绪中拉了出来,萧祈重新专注心神,将刚才的念想踢出脑海。
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呢,他之前可从来都没碰到什么吸血鬼,怎么可能会和乔盼秋有联系,乔盼秋说的那个剑修肯定是别的闯荡江湖的散修。
乔盼秋这家伙,每次讲话都故意扰人心神,该不会是故意这样子好杀了我吧,此妖心机还真是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