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都怪阿卡带坏我，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真是羞死人了。”月明捂着发烫的脸，尴尬得想把头埋进土里。

“对了，崔大哥他们的礼物还没有买呢！”月明想到和崔珏孟姜的约定，正好自己还有一些钱便一头扎进了热闹的市集中。

要不说长安城繁华呢，月明在西市找到了一间名叫墨韵斋的铺子。

“老板，把你们最好的笔墨纸砚都包一份给我，记得要最好的哦！”月明找到了端坐在柜台文质彬彬的老板。

那个老板并没有因为月明穿得朴素就看不起他。相反地，老板把月明扶到板凳上坐好，给月明斟上一杯热茶。

“金桂蒙山顶，不错不错。”月明小啄一口，茶汤馥郁芬芳，清香甘冽的滋味留于唇齿之间，令他回味无穷。

“想不到小友也是懂茶之人，看来在下没有看错人，哈哈哈哈！”店老板仰天大笑进了库房，给月明倒腾好货去了。

不一会儿，老板捧着一个精美的沉香木盒呈在月明的面前。

“小友请看，这是宣城诸葛狼毫，毛发软硬适中，最是书写爽滑。这个，是徽州李廷圭松烟墨，其墨色跃纸上如黑夜不见光，浓郁非凡。还有蓝田雕玉砚，是请了东市最好玉工耗费三月有余才雕刻完成，最是珍贵。还有这宣城刚刚出的生宣……”老板如数家珍地对月明讲起了他这些宝贝。

月明那起那狼毫笔，发现笔杆竟是用玉做的，也知道了老板这是真把自己当识货的人了。

最后老板只跟月明要了五贯钱，说是让月明要经常光顾他的店，顺便帮他宣传宣传。月明高高兴兴应下了。

把东西放入了百宝袋之后月明来到了外邦人的摊位上，准备给孟姜带她想要的胭脂水粉。

要说这胭脂，要数西域最盛产。很快，月明便来到了一个摆满了各种香料胭脂的摊位前。

摊主是一位穿着亮闪闪华贵衣服的中年女人。她见月明一个男孩子驻足于自己的摊位前，便兴高采烈地拉着月明坐下，往他脸上开始捣鼓。

月明任由女人把一些香喷喷，莫名其妙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月明看着女人的动作，问她是哪里人。那个女人用蹩脚的中州话说她来自你们叫天竺的地方。

月明说她看着不像天竺人啊，倒是像楼兰人。女人说好眼力。她的父亲是天竺人，但她的母亲是贵霜人。因为她的父亲来到唐土做买卖，路上就认识了母亲。

所以他们俩人就一起来到长安城住下，生下了自己。

若有所思的月明点点头，那个女人也把他的脸捣鼓完了。

月明拿起摊位上的铜镜，从镜中看到了一个脸上红白相见的妖怪。

“阿姨，你觉得这个妆容好看吗？”月明翻着白眼，可他的白眼和妆容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

“当然，这种妆在我们国家是非常流行的。大人小孩都这么画。”女人笑着又往月明脸上添了几笔。

月明摇摇头，挑了一大堆香喷喷的胭脂和香料，顺便把自己刚刚用的那面铜镜也一起装进了摊位前的一个鎏金镂空的精美首饰盒里。

月明问一共多少钱，女人说五百文。

“那么贵？你不会是骗我这个小孩子吧？”月明有些吃惊。

“盒子里林林总总的倒是不贵，贵的的这个盒子。盒子是从大月氏淘来的，很稀罕。”女人特地给月明解释一下。

月明捧着精美华丽的盒子，确实感受到了其中的历史沉淀。

女人笑嘻嘻接过了钱，笑着让月明常来。

月明摇摇头让女人多学学坊间的妆造，她这个妆容过时了。女人听后大惊失色，表示自己明天就去学。

顶着花脸逛街的月明难免有些奇怪：“长安城果然是包容的地方啊，自己的脸画得跟鬼一样人们都只是看一眼，仿佛是司空见惯了。”月明感叹着，他把首饰盒也塞进了百宝袋。

月明逛着逛着，忽然发现有一队人牵着一只大骆驼在吆喝着什么。

“煞割令，煞割令，耗赤的煞割令！”其中一个包着头巾的大胡子呦呵道。

月明走到他们摊位前，问什么是沙个零。

那大胡子拿着一把汤匙舀了一点盒子里晶莹剔透的沙砾递给月明，并做出了吃下去的动作。

“吃沙？”月明瞪大了双眼。

“嗯~沙！耗赤！”那大胡子笑着舔了舔嘴唇，一脸甜蜜。

月明看着那大胡子表情也不像演出来的，便将信将疑地接过大胡子递过来的汤匙。

晶莹剔透的沙砾入口，月明只感觉甜，异常甜，齁死人的那种！月明皱着眉头，说这也太甜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说煞割令就是这么甜这么耗赤。

月明又指着另一个箱子里泛着黄光，玲珑剔透的石头问这个又是什么。

那大胡子笑着拿出小锤子给月明敲了一块下了，又做出了吃下去的动作。

月明接过清亮小石头，含在嘴里。

甜！还是很甜，不过比刚刚那个煞割令好一点，起码可以含在口中当调味品。

大胡子看着月明吃下去，介绍说这是石蜜，是从一种细长的棍子中提取出来的。按照你们唐土的说法，叫蔗。

月明点点头，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帮我把这箱煞割令和石蜜包起来吧，我全都要了。”月明说着，问一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