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叔段一马当先,挥舞长剑就要冲进人群。在他身后,黑压压的甲兵手执长戟,只等国君一声令下,就把暴民全部杀死。
暴民望见齐孟,连忙尖叫。
“齐孟来了!齐孟来了!“
顾不得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刀币,争先落荒而逃。
“我王好箭法!一箭就把那恶狗射死了!”荆叔段由衷称赞道。
盖聂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传说中的剑神盖聂,竟然是这种模样,寡人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齐孟唏嘘不已。众甲士如临大敌,手举藤牌紧紧护住宋君。
人群散去,只剩下盖聂还在啃狗肉,齐孟眉头紧皱。
“你就是盖聂?”
盖聂只顾吃狗肉,头也不抬。
齐孟眉头皱紧,回头望向荆叔段。
“认错人没有?”
“回禀王上,不会有错。”荆叔段说罢,转身怒视盖聂道:”大胆狂徒,竟敢对我王无礼!见到我王,还不拜见!”
荆叔段正要发作,被齐孟喝住,他上前一步,黑压压的精锐甲兵连忙跟上齐孟,贴身护卫。
齐孟望向身负重伤的盖聂,云淡风轻道:“寡人看你骨骼惊奇,适合做刺客,不如就跟寡人学杀人吧!“
盖聂面无表情,浑身哆嗦,看样子伤口已经感染,正在发低烧。
齐孟嘿然一笑,转身望向身边甲兵道:”你们几个,将他押回宫去!好好看着,待寡人回来,再给他疗伤!”
“诺!”
众甲兵一拥而上,盖聂只顾啃狗肉,完全无视蜂拥上前的甲兵。
“我要杀了你,为主公报仇!暴君!我要杀了你!”
盖聂被五六个甲兵死死按住,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主公?”齐孟疑惑不解望向左右,荆叔段马上解释道:“他把王上当成秦王了,大概是神志不清了。”
“盖聂的主公,将他抚养成人的楚国黔中郡守,被秦军残忍杀死!盖聂发誓刺秦,”
“刺秦跑到宋国来做什么?”齐孟满脸疑惑。
荆叔段支支吾吾,显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齐孟嘿然一笑,望向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盖聂。
“放你安心待在宋国,刺秦,会有机会的!将他看好,要是死了,寡人就将你们车裂!“
“诺!”甲兵轰然应道。
齐孟转身瞅了旁边呆若木鸡的荆叔段,催促道:“快去北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商丘北门,在心腹甲兵簇拥下,在数以千计的商旅黔首注视下,宋君齐孟登上城楼。守门甲兵见宋君亲自前来,连忙抱拳施礼,齐孟微微颔首,望向甲兵,沉声道:
“唐鞅逆贼已被寡人剿灭,他手下门客也被寡人斩尽杀绝,这几日,你们严守城门,稳定商丘,寡人心中宽慰,等击退齐军,寡人必定重赏!”
百十名守城甲兵听齐孟这样说,心中忧虑已去了大半,连忙跪下回礼道:“誓死效忠君上,保卫商丘!”
目睹宋君到来,城下人群出现阵阵骚动,商旅中胆大者对着齐孟指指点点。
齐孟俯视城下,黑压压的脑袋连成一片,各种马车牛车将道路挤的水泄不通,目测城门附近至少有三四千人。
“为何这么多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荆叔段连忙道:“回禀王上,商旅来自诸侯各国,人数过万,唐鞅作乱期间逃走了大半,现在就剩下这些了。”
商旅们来宋国做生意,丢了货物,回去也没有活路。国家法令不会轻饶,比如在秦国,倘若商人无故丢失货物,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车裂。
商人们堵在城门甬道,不让甲兵关闭城门,也不让百姓出城.仗着齐孟保护商旅命令,更有几个胡须花白的魏国布商索性将脖子伸到甲兵刀下,高声叫嚣。
“奶奶的,你砍啊,反正老子布匹都被你们抢光了,回去也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