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抹讶异之色从眼底划过,很快钟离玥就又恢复了纯真的模样。 到了北院,院子门破败得多。 今日府中有客,自然不会有人来北院看屋子里的十二姑娘了。院子里果然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早已习惯了一般,各搬了一个小杌子,坐在一起磕着瓜子扯是非。 钟离玥拉住桑落,低语道:“祖母不让人给我姐姐看诊,我去想法子引开他们,桑大夫请一定替我姐姐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病症。可有法子医治。” 说罢,钟离玥示意乳母上前去,也不知跟那两个婆子说了什么,两个婆子高兴得直点头,就乐呵呵地跟着乳母走了。 钟离玥连忙上前去,推开院子门,带着桑落往里屋去。 那屋子里的女子叫得痛苦不堪,不似作伪。 难道钟离玥真的想给她姐姐治病? 门未上锁,钟离玥一推就开了。屋子里阴沉沉的,珠帘里的拔步床上,有一个翻来覆去的身影,时而蜷缩,时而躬身,人半跪在床榻上,像一只受惊的虫子。 难怪不上锁,痛成这样,哪里还需要担心她逃走呢? 桑落拨开珠帘上前去:“姑娘,哪里疼?” 那姑娘形容憔悴,面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满头满身都是淋漓的大汗。 “疼”她的胳膊撑在床榻上,忽闪忽闪地,就快要倒下去。 桑落探出手去摸她额头,冰凉。 “我是大夫,”她半哄半劝地扶着十二姑娘侧身躺下,“我替你把完脉,检查之后,就可以替你止痛了。” 十二姑娘缩做一团,露出瘦削的手腕:“疼” 桑落刚搭上脉。 “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忽然关上了。 丢了一只猫 十二姑娘咬破了嘴唇,断断续续地说:“你、被人下、下了圈套、快、快走吧。” 岂料,桑落并不惊慌。她反而坐在床榻边,捏着十二姑娘的手腕,认真把着脉。 很奇怪的脉象。 十二姑娘抽回手,汗水从她额头大颗大颗地滚落:“你快走、十五、她不是好东西!” 当然不是好东西。 门上了锁,很显然十五姑娘是想将自己留在这里。 只是,桑落想不通,十二姑娘是个女子,把两个女人关在屋里是个什么目的? 莫非她看向十二姑娘。 喜欢女子? 眼下这状况,十二姑娘即便想做点什么,也是很难的。 桑落理了理腰带,犹豫着是让这十二姑娘再疼一会儿,还是现在将她放倒。 十二姑娘疼得四肢都缩在胸前,死死捂着肚子:“你、为何、不逃?” 桑落站起来,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她把咱俩锁在一起,就等着别人来看,总要给她这个机会。” 这个屋子布置得颇为雅致,可见十二姑娘平日也是个知书识礼的闺秀。但这屋内的陈设与十四姑娘相比,就差多了。 争宠,无处不在。 钟离珏受崔老夫人喜欢,自然下人们也跟着老夫人的喜好来。 桑落走回到拔步床边,三进的拔步床,两侧都摆着坐凳,十二姑娘的床头,放着一只小小的八宝金丝圆顶盒子。这盒子颇为别致,又十分打眼,看起来是这间屋子里最精致贵重的了。 桑落试探性地朝盒子伸出手,十二姑娘立刻咬着牙从床上撑了 起来,用颤抖的身躯挡住了桑落的手。 她的双眼已充满血丝,嘴唇也被咬破,仍旧留着一丝残念问道:“你、真、真是大夫?” 桑落点点头:“如假包换。” “帮我,止痛。” “可以。”桑落不徐不疾地应下,从腰间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瓷瓶,正要打开,却听见门外有了动静。 这个动静不大,像是有人偷偷摸摸地在撬开门锁。桑落立刻侧身钻进了拔步床左侧的夹缝之中。 十二姑娘眼底有了一抹慌张:“别、别——” 说话时,已经迟了。 门外的人撬开了门,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入。 原来是个布衣的小家丁。 这人一进来,转身朝外张望了一阵,再很谨慎地将门关上。 “十二姑娘,解药来了,解药来了。”他从怀中取了一颗药丸,一边说一边往拔步床这边走。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再次响起上锁的声音。小家丁吓了一跳,小小的药丸脱了手,滚到了桑落的脚边。 桑落心中一动,将那颗药丸捡了起来。 “快放我出去。”小家丁扑到门边使劲拉拽,岂料外面不但上了锁,还横了一根木棍,将门抵得十分结实,根本拉不开。又去拉窗户,窗户也被钉得死死的。 角落里,有人捅破了窗户纸,吹入一股又一股迷烟。 屋内的三个人很快就倒下了。 前院刚刚开始奏乐,崔老夫人看向自己身边空空的座位,不禁在心中摇摇头。十四这个孩子,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今日各家来赏菊,暗地里不也是为了相看一番?那头公子哥儿们都坐好了,连十五都规规矩矩坐在这里,她倒跑不见了。 崔老夫人一向是有些偏心的,聪明伶俐,模样也好,又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姑娘,身份自然是不一样。真要有好的公子哥儿,当然是先要给十四了。 崔老夫人皱着眉给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神。 婢女立刻会意地退了出去,不多时,那婢女又折返回来:“老夫人,十四姑娘说,好不容易请了桑大夫来看诊,要让桑大夫仔细瞧瞧,才能放心。” 婢女的声音倒也不小,整个堂内都听见了。 见崔老夫人面露不悦,坐在一旁的十五姑娘心里却暗暗笑了起来。一脸钦佩地说道:“十四姐姐就是孝顺。不但孝顺,对我们家中姐妹都很是照顾。尤其是十二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好,十四姐姐说了好几次要去看看。” 她的脸圆圆的,眼睛也清澈,很是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 崔老夫人立刻嗅出了苗头。 这几日,十二闹着身子疼,被自己关在北院。十四的确跟自己提过,说要不要寻大夫去看一看,被自己给拒绝了。 十二这丫头,应该是外面遇到了什么年轻人,心思放野了。十六七的年岁,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哪里知道什么情什么爱根本抵不过权势和财产重要。家里定下的亲事不愿意,没病装病。关上几日就好了。 十四带着那个桑大夫去看病,竟不怕忤逆自己!要只是看诊也就罢了。就怕泄露十二跟外面男子的情事,都是年轻姑娘,头脑一热,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崔老夫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即便满含怒意,面上仍旧